“然后呢?”
她看着他,显得很惊讶。
“于是他看了,然后把它放在了钱包里。”
“他没有思索一下……也没有表现出激动吗?”
“绝对没有。应该告诉您,奥贝尔特先生总是能够自控的。您在想什么?……”
“我没想什么。然后呢?”
“他认识给他送信的人。于是,他开始拆信了。这样的情况很多。尤其是那些恳请者的信。但是他很快就停了下来。他对我说:‘等我回来再看这些吧。我出去一个小时!’他看了一下他的表,然后肯定地说:‘我最迟十一点钟回来。’然后他就走了。”
“在您看来,他的离去是这封信引起的?”
“我不知道。我向您保证我并没有在意。”
“想想看。他是否有过在工作之时突然离去的情况呢?”
“从未有过。”
勒诺曼先生感到他抓到了一条最新的线索。
“信封呢?现在在哪儿啦?”
“信封?它当然在字纸篓里啦。”
“是我看到的办公桌下的那个字纸篓吗?”
“是的。”
勒诺曼先生转向古莱尔。
“找找看。”
警探四脚爬在地上,在地毯上检查着字纸篓里的东西。
“小姐,您还记得那个信封的颜色吗?”
“黄色的,我想。”
勒诺曼先生站到了古莱尔的面前。
“一只黄色的信封,写着‘亲收’字样。不应该难找的……”
“在这儿。”古莱尔叫了起来,“至少这里有一块吧。”
他直起身来,把它递给他的头头。
“它只被撕成了两半。”勒诺曼注意到,“我看到背后有半个邮戳……给我找到另一块……快一点,我的小家伙。”
“是这个吗?”
两块碎片拼到了一起。邮戳也拼到了一块儿。上面依稀写道
马蒂厄·科萨德
附四十八号,雷努阿尔街
巴黎十六区
“马蒂厄·科萨德。”勒诺曼先生说。
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马蒂厄·科萨德!这是安全局一位老警探的名字,他们二人跟他都很熟。尤其是古莱尔。
“走吧。”勒诺曼决定道。“我谢谢您,小姐,您救了我们的大驾。”
“我应该做点什么?”她问道。
“处理日常事务,直到新命令下来。我们再见,再联系。”
在楼梯上,古莱尔拉住了勒诺曼先生的衣袖。
“首先,到吃午饭的时候了。”
“没有时问。”
“雷努阿尔街,总不是隔壁的门吧。”
“小东西。”
“首先,这是为了您,我才说的。”
“撒谎。”勒诺曼先生十分友善地说,“还是跟我谈谈这位科萨德吧。他为了个人的利益辞职有两三年了。”
“两年!这是个勇敢的人物。大家都很喜欢他。人们有时也嘲笑他,因为他假装正经。人们送他一个雅号:‘衣着讲究、样子可笑的青年’。”
“这一点我不知道。”勒诺曼先生笑着说。
“这并不影响他对自己的本职工作了如指掌。”
“真的是他逮住的勒泰利埃吗?”
“是的。主要是他。”
“噢,他的私人侦探所为他挣了不少钱。我有一次从那里经过。这个家伙处境相当好!按他的说法,顾客如织。而且都是些高层人物。这就是明证!”
“我在想这个科萨德能与奥贝尔特搞到一起的原因。”
“他的妻子……可能吧?”古莱尔提醒说。
勒诺曼先生猛地想起在骑马场依稀看到的那位英俊的青年的脸庞。
“一切都是可能的。”他喃喃着,“不过一位即将成为部长的人的妻子,一般情况下总应该等待机会再找情人吧。”
宁静笼罩着雷努阿尔街。汽车在附四十八号门前停下。这是一栋豪华的旧房,有两层楼,狭窄的花园把它与人行道分隔开来。勒诺曼先生观察着正面。第一层和第二层的百叶窗紧闭着,像是没有人住。相反,楼下的百叶窗却大敞四开着。人们看到,在屋脊的下面,有一块铜牌钉在大门的旁边。他们走上前去。
马蒂厄·科萨德
私人侦探
需要预约
古莱尔按了门铃。但是房内没有动静。
“古莱尔,继续按。”
他们白等了一阵子。勒诺曼先生是不具备有耐心的美德的。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把万能钥匙。
“神不知鬼不觉的,嗯,古莱尔。你注意看着点。”
“是的,首长。不过总有一天您会惹出事来的。”
门神奇般地被打开了。右边,有一扇装了玻璃的门半掩着。勒诺曼推开了它。
“妈的!”
他马上冲到了办公桌前,马蒂厄·科萨德的上身就靠在上面。老侦探坐在他的扶手椅里,头垂在垫板上,好像睡着了。勒诺曼先生摸了摸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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