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宾的身体摔向两公尺前的草丛里,连安全帽也掉了下来。罗宾灵敏地翻了个身,站了起来,身上一点伤也没有。
他立即冲向了河边,只见一部黑色的车顶飘在水面上。
河里的水混浊不堪,几乎凝滞不动。河面上浮出了一个头顶钢盔的男人,也许是汽车冲入河里的时候,他一时间昏了过去,他的脸朝上仰着。在那个人的旁边,有一个人正在用力地拨着水。罗宾定睛一看,正是那个满头金发的12岁少女伯雷利。
罗宾毫不犹豫地跳进了水中,拿出他超人的游泳技术,靠近了伯雷利身边。
“哦,坎德拉特先生!”
伯雷利喊叫着罗宾化用的假名,却不小心喝了一口水。
罗宾用一只手搅起她,用另一只手拨拉着水游到了岸上。
那个戴头盔的男人,依然飘浮在水面上,其他的几个人呢?沉没到水底了?或是逃走了呢?罗宾没有余暇去想它,他飞快地携着伯雷利到附近村庄里去。
伯雷利看上去精神状态很好。她本来就是个活泼可爱的女孩子,遇上这场变故,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恐惧。虽然她全身湿透了,但在7月的太阳的照射之下,并没有多冷,相反,伯雷利因为被可亲可敬、为自己所敬爱的坎德拉特先生救了性命,心里高兴极了。
农家的妇人热情地为伯雷利烤干了衣服,并拿出刚刚酿制的葡萄酒给他们饮用,伯雷利的精神好转了许多,回答着罗宾向她提出的问题:
“车里有几个人?”
“三个。”
罗宾心里想,果不出所料,是贾塞俄男爵那一伙人。
“他们都对你说过什么话?”
“他们说要把我带到祖父那儿去,而且骗我去罗波若森林的教堂里去。”
“圣经套子里面的机密文件呢?”
“不是文件,而是一本手札。”
“那本手札呢?”
“被他们抢走了!”
“你知道手札的内容吗?”
“没有。不过,我曾经见过祖父在读这封信札时,泪流满面。”
“是一本什么样的手礼呢?”
“旧旧的,封面已经泛黄了。”
“有名字吗?”
“有,写的是尤那毕尔子爵。”
闻听此言,罗宾惊诧万分。原来那本信札是寄给写过秘密记事本的尤那毕尔子爵的。怪不得贾塞依男爵会绞尽脑汁地从我身边夺走那本尤那毕尔子爵写的记事本,现在他连这封手札也给夺去了。
“你知道这本手札是从哪儿来的吗?它是要寄给谁?上面有邮戳吗?又是哪一家邮局的戳呢?”
“我不知道上面有没有邮戳,只看见上面的邮票很陈旧,是一位美丽的贵妇的脸孔。我问祖父,他告诉我那是英国女王维多利亚的画像。”
“什么?维多利亚女王画像?”
“是的,祖父还告诉我说那是从伦敦邮来的路易·腓利浦国王的手札。”
听到伯雷利的话,罗宾大吃一惊,他暗自思忖:
“原来那是法王路易逃亡英国后,又写给尤那毕尔子爵的信札!
“二月革命的时候,路易国王在城堡里避难,子爵命令他的下属,即青年勇士耶哈利思·波特莱尔,携带国王逃遁。而耶哈利思·波特莱尔正是伯雷利的曾祖父,也就是城堡老管家倍尔那堂的先父。所以,倍尔那堂把国王的手礼夹在圣经的套子里,一定是有他的良苦用心的!
“我为了解开尤那毕尔城堡之谜,以及路易国王的神秘行踪(逃亡英国之前又返回城堡的秘密),而不辞辛劳地追踪。但直到目前为止,我仍然像在幽暗的地道里探索,仍旧理不出头绪。我想,如果掌握路易国王信札的内容,我就可以解开古堡之谜。”
罗宾想到这儿,头脑里仿佛闪过了一道晨光,心存希望。
然而,现在这本路易国王的信札被贾塞依男爵夺走了,他极不甘心。
“我祖父对我说过,等我长大以后再给我那本手札。”
然而年少不解事的伯雷利,继续单纯地说道:
“祖父还对我说,那本信札是个圣洁的护身符,所以必须妥善地存放在圣经当中,不能让别人知道或送给别人,但是现在,那手礼已经被坏蛋们夺去了!”
说着说着,伯雷利痛哭流涕。
“不要哭了!伯雷利,我一定会替你把手礼找回来的,并将它归还给你的祖父倍尔那堂先生。”
“我祖父现在在哪儿?”
“这个我知道,我会很快地把他送回城堡来的,不要担忧!”
“但主人会骂我的,我什么也没有交待,就私自离开城堡了!”
伯雷利又伤心欲绝地哭了起来。
“不必伤心,城堡主人那里,我会为你求情的!”
罗宾抬腕看看手表,又接着对伯雷利说了几句话:
“我们马上回城堡去,趁主人还没有从工厂回家之前,我们也许就能回到尤那毕尔城堡了。”
“真的吗?你快带我回去吧!”
伯雷利坐在机车后边,便发动了车子。他心里却满生烦恼,掉入塞纳河那辆汽车里的三个人,其中一定有贾塞依男爵,但是他却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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