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库文爸爸为他保留了更好的东西。更干净的东西。
他暂时抛开失败的念头,给自己开了一个独特的离别晚会。
一个当地的女孩在河边洗衣裳。他们互相微笑。嗨,我是特里弗医生。小甜点心。
她光滑的躯体在凝脂般的绿色丛林的静寂中散发香气。
他用她的洗衣篮子打来河水冲洗她。他把她留在大树底下。
他的又一次表演。
再见了,粪坑。
在阿姆斯特丹逗留数月。那些妓女。他倒是愿意和她们进行一次真正科学的表演,可是没有时间。
回到家里,他到医院里医生办公室去找他。老杂种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嘲弄的眼神望着他,好像在不屑一顾地说,看,我说过会这样的。
你得再给我找一个学校。一个真正的学校。
噢,当然,就跟这所一样。
那你就试试。他知道这老杂种的把柄在他手里。
但一星期后,这老杂种就作古了。他死在手术室里,就倒在一个病人的身上。
这可真是第一流的笑话:一个著名的心脏外科医生死于心脏病突发。整天忙着清理别人的管道,以此大发横财,而自己的却被墙死了。
可笑,但并不可笑。到死,这老杂种还狠狠咬了他一口:他没有被列在继承人名单之中。一切都留给了莎拉。
好像她会需要它。毕业于哈佛,一个精神病医生,刚在波士顿开了一个诊所。又和那个矮胖的长着鹰钩鼻子的小杂种结了婚。尽管他是一个胆小鬼。但重要的是,他家他妈的真有钱。这两个人在忙着嫂罗财富,在贝肯山上有别墅,在海边有度夏的房子,衣着华丽,出入高雅场合。
他和莎拉在葬礼上几乎都没有认出对方。他盯着她的乳头,保持沉默,和谁都不说话。她把这种表现解释为极度悲伤,给他写了一封信,深表同情,言辞热情而恳切,把那所粉红色的房子转送给了他。
给愚蠢的小弟弟一根骨头。
有一天他会为了这事杀了她。
他掌握的医生的把柄已经没有作用了。他重新估计了一下自己的处境:他拥有他的车子。他的全部有价证券也还不错——尽管只有几百元。存款帐户上还有四十二元——那是他历年来认医院的工作中靠私自出售药品攒下来的钱。他的衣服。图书室中的藏书。那本大绿书。斯库文圣经。装在天鹅绒皮套中的刀子。
他以很低的价格很快把粉红色房子卖掉了,这又进账了四十万。交完税后,还剩下二十三万。
他把钱都存进银行。把书装进箱子、搬到福特里,开车四处寻找一个伎的地方,在内斯特附近找到了一处公寓:两个卧室,两个洗澡间,干净而且便宜。每月二十元,另提供两个车位以供停车。
他花了两天时间,从地板到天花板都刮洗干净,把第二个卧室当作实验室。他回到医院,又得到了那个发送信件的差事。偷的药比以前更多,出售的价格更高,得到的利润也更多。他不断积累财富,闲暇时都待在图书馆。
他的假期都攒起来用来旅行。医学会议,愉快的旅行,使用有趣的身份,成为不同的人。
旅行是有趣的。设置陷阱,狩猎。
现在,他真的扩大了他的范围,已经是一个国际猎人了。
重回欧洲。在阿姆斯特丹的夜色下行动:在这么多年之后,他又回到了这里,找到了一个风尘女子,把她带到码头,带领她进入科学的世界。
在大坝广场附近,他从一个耳朵上带着钻石的人那里买麻醉剂。从容不迫地装进行李中——联合国人员的行李总是享受特殊待遇的,而且,谁会想到把这些东西带往中东呢?
然而当他在纽约设计他的狞猎旅行时,他发现他想再找一个地方,他自己的地方,远离他人。在时代广场附近的百老汇大街上,有一个昼夜的报摊。一个局五的晚上,他来到这里买了一份《耶路撤冷邮报》美国版。带回家后,他在出租一栏中看到了下面这些具有魔力的文字:别墅,德国殖民地,三个房间,舒适,最短一年。
一个纽约的电话号码。
德国殖民地。他在纽约公共图书馆里找到了一本《犹太文物百科大辞典》。书里对德国殖民地解释是耶路撤冷南城的一个老城区,因德国人曾在那儿长期居住而得名。
好极了。
登广告的人是一个叫作高登的教授,在纽约城市大学休假。
他不只租下了房子,还以现金预交了一年的房租,以及损毁保险金。那个狗屁教授乐疯了。
有趣的名字,曼哈顿邮局。
一切手续都在电话中进行。
他把现金邮过去,三天后房间钥匙邮过来。
一个月后他就在他的新寓所中蹬步了,觉得和他想的一样。
古老,黑暗,藏在大树的阴影里,躲开了公路。前面有个正门,后面有个小门。封闭的双车位车库。数月后他发现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这房子就在自由之钟公园的南面。
他可以清楚地看见那一家人。
这可真是命运的安排什么都凑到一块了。
他会使自己在新寓所里很舒适。他真想看看那个该死的高登教授明年回到这里,看到他的小屋变成什么样时的表情。他妈的损毁保险金,笑话。
52书库推荐浏览: [美]乔纳森·凯勒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