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基姆·艾尔·阿特拉什?”丹尼尔说。
“对。一般认为都是一次土地纠纷,背后有詹布拉特家族主使。那是个公开的情形——复仇是必须要做的。但如果他们去杀什么人,一定是另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另一种不太可能的情况,,’丹尼尔说,“是贝都因人。他们很容易处死一个不检点的处女或是通奸者,这个年纪的贝都因女孩很可能已经结婚或者订婚了。但是病理学家肯定这个女孩穿着鞋,他还提到了很有用的一点:贝都因人把死者埋在沙漠里,远离窥探的眼睛。没有理由把她的尸体带进城里来。”
他喝了一日苏打水,食不知味地吃了口沙拉,又喝了一口水,说:“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不是一桩为名誉而杀人的案子——我所听过或见过的所有此类案件都只有喉部划一刀或头上中一枪就完事,迅速而干净。没有对尸体的残害,没有对生殖部位的毁坏,没有对尸体的清洗。我看见了对她做过的一切——那张照片上看不到。”他停了一下,挑选着字眼,“灭绝人性,残暴之极。充满了愤怒,却又精心策划过。”
“一桩性谋杀。”东方人说。
“这是我们最好的工作假设。”
“如果是性谋杀,我们的经验就不够了,”施姆茨说,“又得从书本上学起6就像该死的新手一样。”
这句评论使丹尼尔有些生气,部分是因为它是真话。任何美国城市中的低等侦探在一年中见过的案子比他一辈子能见到的还多。系列杀人案,邪教仪式杀人案,儿童杀人案,后巷分尸案。那是他看报时了解的阴暗丑恶的世界,却从没有碰到过。直到八个月之前杀人案发生时为止。他从休假中回来参加侦破。两个月中发生了四件刀砍致死的命案,在城市里掀起了杀人犯罪的浪潮,一年中竞发生了九至十起杀人事件,多数是因为家庭纠纷而导致的血腥后果。四名妇女死去,只是因为卖淫……
“事情在变,小伙子们,施姆茨正在对东方人和达奥得演讲,“我们还对付不了这种变化。毒枭,精神变态——穿着破衣服疯疯颠颠的外国人。你过去从没见过他们,现在他们满城都是。来这儿的路上我见到一个人东倒西歪地穿过马路,自言自语地嘟囔着,嘴角泛着白沫,快把自己送到车轮下面去了。走进独立公园,你能看见他们像一堆狗屎一样聚在树下胡说八道。”
“那不是我们要找的那类人,纳哈姆,”丹尼尔说,“太没有组织性,没有谋划能力。本·大卫医生关于灰人的简介说他是个不适应社会的人,内心不正常但外表看不出来。”
“太好了,”施姆茨说,“本·大卫医生,很博学的人。给我们办了件大好事。”
他在受什么折磨?丹尼尔心想。施姆茨一向扮演支持恶魔的人,丹尼尔并不在意——那样能让他思考问题。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建设性少了,好像老人已经没有工作的兴趣了。也许劳孚尔是对的:这匹老马已经没用了。对于这样的案子,他需要另一个坚定可靠的人——施姆茨以前曾一直是这种类型的侦探,而不是在饭桌前发表愤世嫉俗言论的入。他看着施姆茨喝可乐,脸被杯子遮去了一半,考虑着要不要此时此地解决这个问题,但终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纳哈姆,”他说,“让管计算机的那些人更新一下我们扯到灰人头上的那些性犯罪的名单,按照暴力倾向和刀子的使用情况再进行一次分类,还要找找对年轻女孩子的偏好程度和使用毒品与否。他们中的大多数可能是我们已经谈论过的人,但他们值得再查看一遍。一名叫埃维·克汉的新警官将在初步筛选中协助你。如果你需要制表员的话,我会给你找一个。一旦我们建立了一张分类表,我们就可以开始把他们抓进局里审一审。你等数据的时候,检查一下斯格柏斯校园,看看有没有人很晚才睡,各个大门上的锁有没有被破坏。”
“我们最首要的工作,”他拿起一张照片来说,“是确定她的身份。二十四小时轮班干。耳环可能是个线索——凶手也许把它们拿走了,但在我们知道耳环什么样之前,还不用去游说每家珠宝店配合我们。另外,莱维医生说耳环不是金的,所以职业珠宝商不大可能收购它们。要是你们碰上收购小饰品的人,问问有没有人想骗他买某一对耳环。”
他转向达奥得:“伊利亚斯,村子的事归你管——你可以按照你的直觉从阿卜杜和西尔旺两村开始。如果在这两个村子没发现什么,你还是要去别的村子查一查,尤其是伊萨维亚村。因为你能够步行穿过沙漠,抵达斯格怕斯山,而不必横穿城市的其余部分。边防巡逻队说那晚平安无事,但他们也并非不会犯错误。如果你在任何一个村子里都没打听到什么,就开始侦查老城直到大马士革城门、苏雷曼苏丹路、阿拉伯公共汽车站和火车站附近的地区。访问一下孤儿院,和司机、售票员、搬运工都聊一聊,看看他们有没有见到一个年轻女孩子进去过。我去公共汽车总站碰碰运气。明白了吗?”
“是,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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