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
她现在站在他房门口,他可以闻到她的气味。他忽然想打嗝,拼命地忍着。他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听到自己耳中隆隆作响,她也一定听到了。
我的坏孩子藏在哪?
再也不去偷听了,保证,保证。
到这儿来,坏孩子。
她语调中没有怒意,噢!不。上帝。
我可爱的坏儿——子!
上帝救我。她在跟我说话?!
雪球。
原来她是在叫猫。他感到自己的血全都涌在头上,好像头要涨破一样,他真希望把自己的头割下来。
亲爱的,亲爱的,雪球。如果你受伤了,快来让妈妈看看。他头上的声音更大了,像野兽在咆哮。他紧咬着下唇,恐怕自己叫出来。
到这儿来,妈妈有好东西给你。
声音渐弱,越来越远。又过了一会,她叫了一声“雪球,我的宝贝”,然后是一阵亲嘴的声音。他知道她终于找到了那只该死的猫,正在亲它。
终于躲过了这一遭。
再也不这样了。
他足足等了十八天。在这十八天里,他对一切都做了精心的安排。
终于在第十九天,她忘了锁上房门。
下午放学,他先吃了一份快餐,然后回到楼上自己的房间。
女佣们在楼下彼此喋喋不休地闲聊却装作在劳动的样子。
他也坐在桌边嘟嚷着,好像在背功课。门开着,他可以听到各种信号:她起身,马桶抽水响——他知道她又在浪费下午的甜点。
她最近经常这么呕吐,但依然越来越胖,吐过之后,她就会喝更多的杜松子酒,然后睡死过去,地震也不会醒。
他满怀耐心地等待着。他觉得等待是一种享受,因为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来幻想将要发生的一切。他已经计划得很周密,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当他确信她已睡着时,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仔细看了看走廊,没有人。又看了看楼下,女佣们还在闲聊。
安全。
他打开她的房门。
她仰面朝天睡在床上,张大了嘴,发出一阵阵难听的声音。
那只猫就躺在她枕边——他们两个都是可恶的杂种。
他走进门时它睁开了眼睛,满怀敌意地盯着他,好像它是这里的主人而他是个小偷。
他清了清嗓子,在试探她。如果她醒过来他就会问她感觉如何,是不是需要什么东西。他每次进书房玩刀之前也是这么试探的。
没事。她睡死过去了。
又咳了一声。
没有反应。他感到一阵寒意。
他伸手从兜里拿出金枪鱼片,对着猫晃来晃去。
那双蓝色的猫眼收缩了一下,又睁得很大。
感兴趣吗?你这个小色情狂。
猫向前动了动,又趴在缎床上。
又懒又肥,像她一样它已经有了所需的一切——她就算帮它性满足也不令人奇怪。
不,不可能,它已被阉了。
他继续摇着金枪鱼。
猫盯着鱼,又盯着他,然后又看了看鱼状的猫食,眼睛里满是贪婪。它弓起身子,仿佛准备扑过来。
来呀,宝贝儿,金——枪——鱼。
它并没有动,好像知道有什么不对。
他用嘴舔了一下金枪鱼,对着猫笑。
舔舔,真香。我有你没有。
猫又向前移了一下,又停住。
他把金枪鱼放回口袋里。猫的耳朵转来转去。
到这来,到这来,宝贝儿。
猫依旧不动。
他又向后退了一步,好像根本不在乎。猫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金枪鱼又被掏了出来。又咬了一小口,满意地笑,好像这是他有生以来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猫向前小心地走了两步。床颤了一下。
又咬一口。
瞄、瞄……
他晃了一下金枪鱼,用牙咬着,向屋外走。
猫踩过她的肚子,跳下床。她依旧沉醉不醒。
他小心翼翼地向门边走。
来呀,甜心。
他真的咽下一小块鱼肉——真的很好吃。
也许我真该自己吃了。你这个小畜牲。
他边咬着鱼边退向房门,猫跟着他。
他们已经完全定出了门。他轻轻关上冰宫的门。
猫“瞄呜”叫了一声,好像是他的朋友。
求我呀,傻瓜。
他咬着鱼肉继续后退。味道确实不错。
猫跟着他。
这来,小猫,小傻猫。
后退;跟着。后退;跟着。
低头看一下女佣们——依旧在闲聊。
退进他的房间,摇着金枪鱼。
猫……跟……了……进……来……
他猛地关上门,上锁。一把抓住猫的脖子,使尽力气狠狠地向墙上摔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猫落下来掉在他的床上。依然活着,但好像身上有什么折断了。
它躺在那里的样子十分可笑。
他打开桌子底层的抽屉,拿出准备好的注射器。又拿出橡胶盒的药品——里面是麻醉剂……手套、试纸、各种刀具、针……这些都是从医生书房中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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