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谅解我不得不实话实说,尽管我不乐意……实在对不起!但我一定
要说。”
他又看了累乐摩一眼。
“没错吧?”
累乐摩垂着头,终于他咬着牙,于心不忍地说:
“真可惜!……不错!……我喝醉了酒,不光走错了房间,甚至没发现男爵夫
人,就大睡到天亮……等我早晨6点睡查来,吓得魂不附体,慌慌张张地跑了。我对
夫人十分抱歉……做出这种事情……请夫人饶了我!”
他垂着头,不敢看男爵夫人。夫人的眼中满是热泪,那是后悔、悲伤、羞恨交
加的眼泪。
“累乐摩!你已经说了许多谎,本应当以夜闯民宅罪指控你,但是这回饶了你,
以后要小心!”
推事对累乐摩说罢,就放他走了。
刑警开车送男爵夫人回家,威克朵才将详细经过描述一遍。
“男爵夫人的处境十分让人怜悯。她患有严重的失眠症,每晚要服安眠药,因
为年深日久,药用得很多。
“那天夜里,夫人喝了药,一直安睡到次日早上。一醒转身便看见身边有个男
人,自然大惊失色。累乐摩也吓得出了一身汗,临走前他恳请夫人道:‘这件事千
万要保密,不然,如果我太太知道了,不知她会怎么样!她醋性十足……求你,千
万别张扬出去!’
“男爵夫人也知道,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实在有伤大雅,所以她始终守口如瓶。
连我在调查案情时,夫人也一口咬定:‘那天夜里,我丈夫一直在我身旁!’”
“这么说,夫人不知道那天夜里,她丈夫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了?”
“是的,那天夜里,男爵潜入累思克老人的家,害死老人,夺走债券,而后逃
至情妇爱立思的寓所,打算和她一块儿逃处。当二人拎着箱子,乘出租车到达车站
时,他恰好读了一下晚报,发现无须溜走!”
“为什么?”
“在案发的第二天,我去找男爵夫人调查情况。她为了掩盖自己误将累乐摩当
成丈夫的错处。就坚持‘丈夫昨天夜里一直睡在我身边’的假话。
“寓所的一位老女佣在门口听到了夫人的话,便悄悄告知晚报记者,这家报社
不起眼,老女佣的话也十分简短,刊在报纸的一边,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即便有
人看到,也会以为男爵夜里睡在妻子身边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男爵见了这个报道,备觉得意。
“他妻子为他做了伪证,制造了他不在场的凭证,自然就不会被嫌疑了。因而
他认为不需要逃走,于是改变主意,让爱立思回寓所,而自己也回家。”
“德若雷是罗宾吗?”
“不是,罗宾与此案无关联。他没有从施特腊思堡盗出90万法郎债券,遂把这
件事交由他的情妇去干,自己则专心于1000万法郎的大买卖。罗宾的那封书信,现
在在检察官手中。”
“是的,我看过了!”
“罗宾的情妇依照他的命令,追缉债券的行踪,终于发现累思克老人得到了它。
于是,她便钻入老人的房内。但她恰恰晚了一步,老人已遇害,那女人大惊之下连
忙逃遁。”
“她是那金发美人?”
“不错,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院里见到的女人!”
“你是说她与罗宾是一伙儿的?”
“她根本不认得什么男爵,只是不经意间目标一致而已,在同一时刻内,潜入
了老人的家。”
“真乱,我听得脑袋疼。现在,杀人凶犯德若雷畏罪自杀了,以后案子的侦破
或许就更难了!”
检查官摇摇头长叹一声。
“我在快反组里干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困难复杂的案子,我还是头回遇上,我
说得没错吧?摩立奥组长?”
摩立奥点头首肯。
“好像迷阵一般!”
俩人无可奈何地说。
“案子虽然难办,但总是有法可想的!”
威克朵说。
“什么办法?威克朵!”
“请传唤得布特与累乐摩的妻子!”
黄昏时分,累乐摩的妻子艾尼特被刑警带来了。她面无人色,忐忑不安,不知
是由于来到了警局,还是为别的事。
检察官让她坐在椅子上,她就老老实实地坐下了。当她扭头瞥见得布特时,大
吃一惊。而后连忙垂下头,两眼盯着扶着膝头的双手,像一座雕像般僵直。
威克朵装作俯身捡起一件物什,然后手心里握着一支发夹。
“夫人,是你的吗?”
“对,是我的发夹!”
她的声音极低。
“你确定吗?”
“是的!不知何时掉了?”
她诧异地盯着地面。
“不,夫人!不是刚才掉的,而是别人从汤冰大酒店的客房里拾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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