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骗人……”女儿还想争辩。
“好了好了。”小乙给她盖好被子,发现她还抱着那只小狗玩具。他皱皱眉头:“睡觉了不许玩玩具,给我。”
女儿任性的拽住玩具不肯松手,小乙只能作罢,回身关了壁灯。
晚上,何小乙被一阵粗重的鼻息声弄醒了,他朦胧间侧着耳朵一听,竟是从身旁女儿方向传来。难道是南南病了?他赶紧伸出手臂,往南南头部摸去,不料却摸到一团仿佛动物皮毛的东西,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液体,他一惊之下,抽回手掌,立刻,一股混杂着血腥与腐肉的味道扑鼻而来。他赶紧起身去看身边的孩子,突然,一个黑乎乎的影子自身旁跳起,直接朝小乙的面部扑来,他吭都没来得及吭一声,就被一双爪子按到在床上,依稀之中,他只看到了几颗反光的獠牙,向他的面孔咬来 ,“别!”他从梦中惊醒,被子已经被汗水打湿……小乙平静了一下,望向身旁,那边传来女儿妻子均匀的呼吸声,原来是噩梦一场……他松了口气,重新闭上眼,很快再次睡去。此刻在,床铺底下阴暗的角落,忽然亮起一双通红的眼睛……
第二天,何小乙早早起来,匆匆吃过早饭,提了些水果坐公车穿越大半个城市来到王队长家中。王夫人在客厅里客气的接待了他,可当小乙提出想看看队长的时候,他发现王夫人楞了一下,她说:“老王他大病初愈,医生说不适合会客……”
“哦……”小乙流露出失望的神色,原本他来还有另一个目的,就是跟王队长取取经,听些经验,以备以后被提拔为队长的不时之需。他问道:“王队长生的什么病啊,这么厉害,工作都不行了?”
王夫人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一种慢性病,只能慢慢养……”正在谈话的时候,他忽然仿佛听见卧室里有个古怪的声音低声嘶叫起来,声音里夹杂着痛苦,有点像动物垂死前的悲鸣……他见王夫人突然脸色一变,撂下自己,独自起身进了卧房。从门缝中,小乙看见她站在床边,似乎正在安抚床上的人。
难道队长犯病了?我得去看看用不用帮忙……想到这里,小乙站起来,走到门口,刚推开一半,他便见到一个人盖着被子躺在床上,脸孔却用毛巾蒙着,随着呼吸,那毛巾尚在一起一伏的动着。王夫人看见小乙进门,立刻起身将小乙推出房间。小乙感到很万分奇怪,这……病人为什么要蒙着脸,这是什么治疗方法?为什么不许自己见队长呢,难道是传染病?他不由得回头望了一眼,却正好看见一张长长的嘴伸出毛巾之外,吐着鲜红的舌头……
小乙狐疑满腹的回到客厅,他实在说不好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东西,那是……错觉吗?他突然觉得不便久留,便告别王夫人准备离开,在出门的时候,他朝里面望了一眼,问道:“嫂子,王队他到底……”王夫人依然没有作答,她摇摇头,只说了一句令人回味的话:“不要做缺德的事情……”然后大门重重关闭……
何小乙在回去的路上,反复想着今天的事情。被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王队长他被窝里有条狗?太不可思议了……还有王夫人那句话,那是什么意思?该不会说的是……他心里拧了个疙瘩。要说王队长在任上的时候,就全力支持打狗工作,更是经常身体力行下去参加扑杀野犬,那么他的病……他眼前突然又浮现出昨天那条黑狗气绝之前张开嘴呲着牙的情形,何小乙摇摇头,觉得一切都非常的不靠谱,不想它了,回家!
下午的街道空无一人,往常这里经常有三三两两的野狗逡巡,在垃圾堆里找吃的,追跑打斗,不过经过一段时期的治理,它们已经全部消失了,一时间,何小乙竟觉得有点不适应……走着走着,他忽然觉得浑身不自在,仿佛总有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他回过头去,见远远地有条野狗跟在自己的后面。他感到有点气愤,怎么这玩意儿赶不近杀不绝呢?他拾起一块石头,向野狗扔去,那狗受惊吓之后飞快的跑没了踪影……
何小乙得意的拍拍手中尘土,刚转过身,却突然窜出一个黑影,人立而起,两爪在他肩膀上用力一扑,便将他按倒在地,他这才看清楚那黑影的脸:那是一张扭曲的犬类面孔,眼窝塌陷,一只眼睛斜斜的挂在眼眶外面;鼻孔喘着粗气,鼻子歪在一旁,残缺不全的牙齿张开,红红的舌头伸了出来,伴随着掉下来的,竟然还有很多白花花的蛆虫……何小乙一阵恶心,这……分明是一条正在腐烂的野狗……他被吓得丢魂落魄,脑袋扭到一边,嘴里念叨着:“别,不要,不要过来……”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那野狗呼哧呼哧喘着气,离他的喉咙越来越近……忽然,它张大嘴巴,露出尖牙,就在何小乙以为它马上就要撕咬自己之前,他竟然发现,那凶狗的喉咙深处,竟然慢慢的钻出一颗人头……那人头头发脸上湿淋淋的挂着些不知是血液还是胃液的东西,慢慢钻出了野狗的嘴巴,几乎要碰到了何小乙的鼻子尖。何小乙一望之下魂飞魄散,那张脸,可不就是联防大队的王队长?一瞬间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有眼前这颗湿淋淋的人头……他失声叫起来:“队长……王队!”那人头诡异的朝他咧了一下嘴巴,嗖的一声缩回到野狗的腹腔,消失在喉咙后面。野狗晃了晃嘴巴,最后看了一眼何小乙的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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