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在铺着地毯的榻榻米房间里坐定以后,夏美开口说道。
“我想你很清楚我和他的事。虽然说不上有什么悲伤……。唉──这么一个好人,实在太可怜啦。”
滨子端山茶来,说道。
“丧礼什么时候举行──?”
“遗体还在警方那边呢。大概要花个两三天吧?还有解剖验尸这些事嘛。”
夏美点了点头:“我想──我可能没有办法参加丧礼了,实在很对不起。”
“没关系,不用在意。而且,你现在的处境也很麻烦吧。”
“有人想谋害我呢。”
“什么?”
滨子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这下瞪得像铜铃一样了。
夏美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说明了一遍。
“──因为这样,我才逃了出来。”
夏美跟着说:“事实上应该到警方那边去说明经过的;可是,我想他们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事。我又那样不告而别──”
“是啊,别想靠警察了。”
滨子皱了皱脸:“虽然没有公开,可是警方一定把你当作嫌犯啦。”
“是的。”
“警察也来过这里好多次啰。”
滨子说着,脸色变得更难看了。“那个叫什么来着的──仓──好像叫做仓仓的刑警──”
“古土十土?”
克彦不由得复诵了一遍;就在这时,玄关的门锵啷锵啷地开了。
“对不起,永烦太太在吗?我是刑警门仓──”
一个温温吞吞的声音传了进来。
应该就是这里吧:千绘四千张望着。
这里是代代木公园的一角。──是个没什么人走动的地方。
已经向夏美问清楚地点了,也知道对方是年轻的女性。
本来以为一来就可以碰到的,但……。
也许对方临时被什么事耽搁了。先等一下吧。
千绘一屁股坐在水泥花坛上。
“──愈来愈不明白啦。”
不知是女生特有的冷静或是,冷酷──总之,千绘并不像老哥那样迷夏美迷得昏了头,因此能够客观地看待事态的发展。
当然,千绘也希望能帮上星泽夏美的忙。可是同时又觉得夏美所说的话不能尽信。
在医院发生的事应该是真的吧;尤其是在屋顶上差点被杀的部分。可是,接下来夏美从医院里逃出来的那一段,似乎有点问题。
或许一般人在那种时候,都无法冷静地判断;但是,在想到自己会被怀疑之前,发现尸体时应该会反射性地出声求援吧?
然而,夏美却没有那么做,反而立刻从医院逃了出来。──这是为什么呢?
另外,警方并没有通缉夏美。照理说夏美跟这个案子有重大关系,至少也应该列为证人;但是警方似乎连类似的动作也没有。
看来,警方“真的”并不怀疑夏美。
但是,夏美却一副坚信自己会遭到怀疑的样子。──为什么呢?
一定是有某个原因吧!或许是夏美可能有杀害永原的动机。因此,才不向警方投案,要凭自己的力量找出凶手吗?
──还有一点,夏美之所以从医院逃出来,显然并不是因为被怀疑为杀人凶手,而是另有其他的理由。
至于是什么理由,千绘也不明白。或许夏美有某些非得出了医院才能做的事吧。
对于千绘来说,整个事件还有许多悬疑待解的部分;而克彦则完全没去想那些。
首先,是克彦录下来的夏美的歌声。
如果那的确是夏美本人唱的,那么,为何夏美要故意隐藏自己的美妙歌喉,故意唱得那么差劲呢?
而且,那首咏叹调似的曲子有什么涵义吗?
然后是夏美割腕自杀的事。这又是为什么?
应该是认真地想要寻死吧。可是,现在却还活得好好地,跟着克彦走来走去。
如此一推论,千绘愈想愈觉得那是在作戏。
“这样讲未免有点太毒了吧?”
千绘自言自语道。
可是,推理是不能讲人情的,这个可能性暂时还无法否定。万一页是在作戏,那也得问问基于什么理由才……。
总而言之──这一切乍看之下单纯得很,事实上一定内幕重重。绝不是什么一看就通的事情──只有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好像有人走了过来。
来了吗?抬头一看,显然是弄错了。来的是个男的,怎样也不会是大内朱子吧。
男人四十岁上下,长得一副凶相。
千绘转开视线,男人却停下脚步。
千绘只好又看着男人,问:“有什么事吗?”
“星泽夏美……”
“咦?”
千绘吃了一惊,“那么,你是大内朱子小姐的──?”
“果然不错。”
男人点了点头:“长得还真可爱哪。”
“啊?”
千绘两眼直眨。
“乖乖她跟我来吧。”男人说。
“我在等人呢。”
“我那边也有人在等你哪。”男人说。
一把亮晃晃的刀子抵住了千绘的小腹。
52书库推荐浏览: [日]赤川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