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光江?”
“妈妈,来了客人……”
“是谁呀?”
“是札幌市的……”
“噢……”妈妈停了一会,问道,“阿瞳呢?”
“在楼上。”
“是吗?”
妈妈放低了声音。
妈妈和姐姐走进起居室。我小心翼翼地悄悄走下楼去。
起居室的门被关上了,很难听到里面讲话的声音。
我不知道该不该进去。于是停下来坐在楼梯的半腰处不知所措。
我尽力想听听起居室里的谈话,但是只能零零星星地到一些“所以嘛……”、“不,不知道。”等的只言片语
在里面显得激动而高声说话的只是大宅敬子,而妈妈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时间慢慢地过去了,大概已经有一个多小时。
起居室的门突然打开。我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走出来是姐姐。
姐姐看见了我,停住了步,然后把门关上。在这一瞬间,我听到了那个女人哭泣的声音。妈妈冷静地说道:
“即使生下了孩子,要养大也很不容易啊。”
姐姐急忙走上楼来。我慢慢地跟着一起走进姐姐的房去。姐姐一言不发地站在窗边。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姐姐没有转过身来,她仍然背对着我说:
“你让我一个人呆着!”
我关上了门出去。姐姐的样子也叫人摸不着头脑。
我感到自己在家里好像变得无立足之地了。我无可奈何,只好缩回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去。
“真没有意思!”
这时我突然想起了梢川。
在这个时候会见梢川,不是自找麻烦吗?我自言自语道,不禁笑了。
后来我好像睡着了。
“阿瞳,吃饭咯!”
姐姐的喊声把我唤醒。
吃晚饭时一切照旧——我们谁也没有提起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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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
11
“喂……喂……请找梢川先生……好的。”
我拿话筒的手有点发抖。时间过得很慢,我好像等了许久。
“喂,我是梢川。”
梢川的声音怎么变得这样了?我真怀疑是找错了人哩。
“你好。我是阿瞳。”
对方愣了一下,说道:“是你呀!”
在话筒里传出了喘气的声音:“我一直担心你的伤势,不知怎么样呢?”
“总之,我还活着。”
“这太好了。你好像很健康哩—……现在你在什么地方?”
“就在你公司的对面。”
“什么?是吗?那么你到我们这个大厦的顶层来吧。那里有一个咖啡厅。等一会儿我马上就来。”
“你方便吗?”
“唔,我现在正开会哩。”
“这样不好吧?”
“我回去宣布散会就行了。”
他又恢复以前那个自信的样子。
我放下电话,松了一口气。我心里的石头放下了。
在打电话之前,我一直忐忑不安,虽然我尽量控制自己,但还是没有办法不紧张。
暑假已经开始,而且过了几个星期。
我每天的生活都是老一套;做假期作业,跑步训练,睡懒觉,熬夜……
我已经能够走路如常,有时还和邦子结伴到新宿和六本木去逛街和游玩,不过天气暑热逼人。这不是散步的好季节。因此这两三天我都呆在家里。只是今天因为阴天凉快,我才出门来的。
不过到外面来一转,又最汗流浃背了。如果到他的公司去,那倒是一件乐事。
我走进公司大厦,乘坐电梯到顶层去。那个咖啡厅的气氛叫人心情舒畅,而且十分宽敞。
里面放着好几张桌子,互相间隔很远,使人感到有点浪费空间。我找了一个太阳晒不到而又能够望见门外的座位坐下,一个身穿潇洒制服的姑娘走过来问道:
“您要些什么吗?”
“唔,有桔子汁吗?”
“好的。”
这个气氛反倒使我感到拘谨畏缩……难道这里总是这么空闲的吗?
无论哪一张桌上都没有菜谱之类的东西。它一点也不像营业性的商店,而是好像一个宽敞的客厅。
我想:将来我出来工作,如果也是这样的单位就好了。……就在我喝着桔子汁胡恩乱想时,我觉得有人走进来了。我抬头细看,那是一个比梢川年轻得多的,挺多只有三十岁的男人。
当我和他的目光相遇时,他好像不好意思地把眼光避开。我觉得他的神情有点怪。
接着,他在稍远的另一张桌子旁坐下,拿出一个记事本。不过他的眼睛却在看着我。
他那翻弄记事本的样子显然也是故作姿态的。
他究竟是谁?一在这样的大热天,他竟然整整齐齐地穿着上下一套的西装,还端端正正地打着领结。当然各有所好,不过我并不喜欢这副派头。在大热天里衣着应适可而止,也不必太正规了。这是人之常情。但池这个西装笔挺、道貌岸然的样子,却叫人产生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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