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拉着小红,猫着腰,躲躲闪闪,犹如做贼一般地溜了出去。
包正终于长长出了一口气,对一支梅道:“看来这个赵姑娘是认出了我的真面目,我脸上有什么破绽不成?”
一支梅笑道:“你的身上并没有什么破绽,但是你手上的烟斗暴露了你的身份。能叼着这样一个古怪东西的,目前我也只是看到你一个!”
包正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它出卖我的,呵呵,有时候,真可以从习惯上来识别一个人。面貌虽然会有所变化,但是,习惯是很难改掉的。
阿紫却拿起桌上的金子,想要追出门去,还给赵姑娘。包正刚要阻拦,却见道济和尚一把拉住她:“就这一顿饭,还指不定够不够呢!”
阿紫这才坐下,却把金子收入了自己的囊中,口中还自语道:“等再见到赵姐姐,我好还给她!”
包正也没有心思理会她的小把戏,目光在店中搜索起来。刚才赵姑娘主仆如此慌张,肯定是看到了熟人,怕被认出,所以才仓皇而逃。包正对能惊走赵姑娘的人很感兴趣,或许能从中摸清赵姑娘的真面目。
店中只有四五个人是刚刚进来的,还没有落座,包正很快就把目光锁定在一对主仆身上。只见前面那人年约四旬,脸上也保养地很好,双目在顾盼之间,竟然显露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仪。身穿一件雪白的长衫,手中摇着一把折扇,显得风流倜傥,超凡脱俗。后面那个童子也就是十五六岁,衣着也甚是鲜明。
包正暗暗点头:“看来此人不是寻常之辈,必是大富大贵之人,一看就是平日惯于发号施令,所以才能有这种气度。”
这时,那对主仆慢慢向这边踱了过来,显然是要到包正他们里边的空桌上就座。那个中年男子走了过去之后,本来正端着大碗喝酒的道济和尚忽然伸出了一只脚,横在那个童子前进的道路上。
店中十分拥挤,所以过道甚是狭小,再加上和尚出脚如电,简直堪比第三者插足一般神出鬼没。那个童子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径自绊了上去。
只见他一个踉跄,向前扑倒,眼看就要摔个嘴啃泥。阿紫忍不住就要惊呼出来,却见那个童子忽然伸出左臂,在地上一撑,就立起身来,然后转过头,怒视着道济。
道济却根本不为所动,装模作样地又摊开四肢,伸了一个懒腰,以此来表示刚才只是无心之失。
那个童子看到和尚如此可恨,不由粉面胀得通红,怒喝道:“你这和尚,特也无礼!”声音尖利,还似未脱童音。
这时,那个中年人回身说道:“小三子,不要生事。”说话的时候,锐利的眼睛在众人面上一扫而过。
那个童子这才忍住了怒气,来到了空桌前,取出一块白色的绸帕,将桌凳仔细擦抹了一遍,然后才招呼那位中年人坐下。
包正见了,心中暗想:“如此讲究,必非常人,莫不是朝中的王孙重臣?”于是,心中更加疑惑起来。
那中年人点了几样清淡的小菜,要了一壶酒,酒菜端上来之后,小童子又用一块丝巾将碗筷擦了一遍。然后取出了一根亮晶晶的银针,就要往酒菜中伸去。
那中年人一摆手,小童子连忙将银针收起。但还是被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包正发现。包正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更加确定了自己先前的推断:能在饭前用银针试毒的,能是寻常之辈吗?
那个中年人在包正的偷窥之中,用过了酒饭。其实他吃的并不多,只是用筷子随便拣了了几口精致的菜肴。而那个童子,虽然也坐在旁边,却只是给中年人不停地夹菜,自己却一口未动,显然是平时养成的规矩。
包正饶有兴味得欣赏着一对主仆,脑子里又浮现出刚才的那句话:一个人的面貌身份可以改变,但是养成的习惯却很难改掉。
而这一张桌上,小黑已经喝得烂醉,趴在桌子上打起了鼾声。道济和尚也好像是喝多啦,垂着脑袋,一个劲摇来晃去,大概在算着酒账,却怎么也算不清。
包正见状,就赶紧招呼伙计算帐,这一顿饭,足足花去了近五十两银子。包正会了钞,和林升架着小黑,一支梅牵着道济和尚,一起走出了酒店。
出了门,包正叫阿紫接下了搀扶小黑的任务,然后对他们说道:“你们先行回去,我还有事要办。”
阿紫撅着小嘴道:“包子哥哥,你是不是有了银子,就要出去胡花。嘻嘻,别是要去那天的什么翠红楼吧!”
包正狠狠瞪了她一眼,干脆不再理会她,找了一个僻静之处,隐藏了起来。阿紫也在一支梅的催促下,搀着哥哥往回走。由于喝了几杯酒的缘故,她的小心眼里迷迷糊糊地琢磨着:“反正连你这个和包子睡了两宿的人都不在乎,我还跟着操什么操什么心呢!”
包正在暗中潜伏了一会,才见到那对主仆从酒肆中走了出来。此时,天色已晚,大街上的店铺都点起了灯笼,临安城灯红酒绿的夜生活开始了。
包正远远地吊在这对主仆的身后,夜色为他的追踪设下了很好的一层保护。大街上的行人并不见减少,反而有增多的趋势,在习习的夜风之中,人们各自寻找着属于自己的天地。
这对主仆明显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他们随着人流,漂到哪里,就在哪里驻足观赏一番。弄得包正心中纳闷:“看样子,他们莫非是外地回京的重臣?怎么对什么都如此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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