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殿前面的石柱上,盘绕着一只只昂首怒目的金龙,显出了无尚的威严。包正见了,心中却不由苦笑道:“如今山河破碎。只怕这巨龙也难以纵横四海、君临天下啦!”
一直在殿外等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一名太监装束的人从里面疾步而出,用他那标志性的嗓音喊道:“陛下有旨,宣包正上殿!”包正应了一声,随着那名太监进入了大殿。
只见殿中气象恢宏。装饰也更为华丽。殿内金砖铺地,正中是皇帝的宝座。宝座座北朝南,上面端坐着宋高宗赵构。只见他身着龙袍。头戴冲天冠,倒也现出一股帝王之气。宝座两侧排列六根云龙图案地巨柱,上面都贴以金箔。显得庄严华贵。文武大臣分列两边,文东武西,俱是神情肃穆,道貌岸然。
包正正观赏间,忽然听到那名太监高声道:“包正叩拜!”包正连忙先将好奇心收起,不甘心地跪在了地上。三拜九叩之后。包正只觉得有些晕晕乎乎,心中对那些大臣钦佩不已:“他们都是怎么练的呢?天天都这么叩头,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高宗皇帝在上面张金口,露玉牙,开言道:“包正。听说你很有才干,先是破了偷窃库银案。然后又设计擒获了采花贼。你且将经过说来,叫朕听听。”
包正于是就把侦破的经过叙述了一遍,只是隐瞒了一些见不得光的,如自己深夜去偷偷验尸之类。赵构听完了,也被包正严密的推理和分析所震撼。
这时,岳飞出班奏道:“陛下,这包正才智过人,堪当大任,恳请吾皇不拘一格,任用人才,也好造福于人。”
赵构听了,也连连点头,于是向文官中站列在第一位地一个老臣问道:“李丞相,你看如何?”
此人正是右相李纲,乃是朝中最是德高望重的老臣。他一见皇上垂问自己,于是连忙躬身道:“陛下,包正这人既然善于推断案件,足可担当一省的提刑。必能昭雪沉冤,以彰陛下圣明。”
包正听了,不由对这位耿直地老人充满了敬意。虽然自己从来未曾和人家接触,却能秉公推举,实在是为国为民,毫无私心可言。而这提刑之职,官居五品,专门负责一省的司法、刑狱和监察的大权。包正要是从一个布衣直接升到五品官,那可是一步登天啦!
就在包正沾沾自喜之时,忽然又站出一人,对赵构奏道:“万岁,如此提升官吏,恐怕于理不合。本朝自开国以来,也从来未曾有此先例,直接从平民而升任七品以上官吏者,更何况是一省地提刑呢!望陛下三思而行。”
包正一看此人的言论,就知他必是秦桧的党羽。这时,只听韩世忠怒道:“万俟,如今国家危难,自当破除旧例,立志图强,你如何还抱着那些守旧地礼法不放。”
包正一听,原来是万俟这个家伙,他可是秦桧的心腹,后来在岳飞的墓前,也铸有他的跪像,接受后人的唾骂。看来,这些都是秦桧那厮授意的了。
万俟冷笑道:“韩将军,万事皆有法度,如果失了祖宗的礼法,天下岂不大乱?我这个监察御史当然负有监察之职!”
这时,又一位大臣也加入了战团。吏部侍郎何天禄也出班奏道:“这个包正曾经是龙游县的仵作,我们吏部有案可查,此人既然出身仵作,按照我们大宋地律法,三代之内,就不许参加科举,又怎能为官?请陛下明察。”
包正一看对方的主力纷纷上阵,不由心中着急。这时,只听李纲又说道:“陛下,祖宗的礼法不可废,可是有真才实学的人才又不可弃之荒野。不如这样,可以叫包正走捐纳之途。这样,既有了出身,又不违礼法,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包正听了,却先连连称妙:“还是人家李纲老谋深算,比岳飞和韩世忠多了一些灵活性。这样就和开始来临安前的设想一样,还是要花钱买官。看来,这笔钱是省不下啦!”其实,在当时来说,用钱来捐官很是为人所不齿,认为是实在没有本事,才勉强为之地事情。像岳飞和韩世忠都是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拼杀上来地,当然不能为包正来捐官啦!而李纲也是受了岳飞所托,才出此下策的。
包正根本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在思想上和他们还是有些差距的,他心中想得是,只要能步入官场就心满意足了,又何必在乎什么出身呢?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是很难满足。只见临安府尹张俊出班奏道:“启奏陛下,这捐官之途,也不可滥用。若是什么人都可以花钱来买官,难免良莠不齐。所以每年都是地方上呈报一些候选者,再由吏部进行考核德、慎、公、勤。通过之后,才能授官。这个包正虽然聪慧,但是他将尊贵的公主置于险地,竟然充当引诱淫贼的诱饵。玉屏公主乃是金枝玉叶之体,万一要是遭到不测,纵是他包正有一百条命,也抵挡不上啊!所以以臣之见,包正并不具备捐官的德行,不宜录用。”
龙座上的赵构听了,也连连点头,那玉屏公主可是他的心肝,真要遭到了淫贼的侮辱,那可就悔之晚矣!想到此处,赵构也不觉后怕,脑门上渗出了一层冷汗。再看包正的时候,也觉得他不是那么可爱了。
包正察言观色了一番,心下也暗暗着急:“秦桧一方的几个喽罗出马,就将偏向自己的几个主将打得七零八落。看来,岳飞、韩世忠等人,都是善于动手,不善于动口。所以在和秦桧的交锋当中,自然要处于下风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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