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这小子请来什么太上老君的“留音神罩”,怎么能抓住凶手?要是抓不住凶手,怎么能有人来劫狱?都是这小子惹得祸!
于是胡知县就要找包正算帐,可是转念一想:这小子昨天神神叨叨的,恐怕也不好惹呀。对了,还是借助他帮自己破案吧,要是真能抓住劫狱的江洋大盗,我就升迁有望了!
打定了主意,就笑眯眯地对包正说:“包仵作,你好好勘查一下现场,实在不行,就还得借助神力啊!”
包正看着他那双不怀好意的小眼珠,心里一阵恶心,表面却恭敬地回答道:“大人,属下一定竭尽所能,帮大人分忧解难。”
不过,包正的心里也没底呀,自己的对手,可能就是一位传说中飞檐走壁、武功高强的大侠呀。于是又对胡知县说:“大人,我看这个劫匪不是平庸之辈,他怎么又能和普通的农妇冬梅搭上关系呢?”
胡知县把肥头大耳摇晃得如同拨浪鼓一般,心里话:“我要是知道,还用得着你吗?”
包正见没有头绪,于是就进到号房里,仔细侦查起来。终于,他在石灰刷的墙上,发现了一点线索。借助昏暗的光线,他发现在这间大牢的墙壁上,竟然极不协调地印着一朵鲜红色的梅花。
包正凑到跟前,细致的观察起来。是一朵五瓣的红梅,用手指轻轻一按,竟然沾下鲜红的一片,显然是刚刚印上不久。放在鼻子前面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仿佛是胭脂一类的东西。包正心中疑惑起来:“这难道是劫犯故意留下的?”
一看到包正抽动鼻子,怀里的小白也不由起了争胜之心,好奇地对着墙上的梅花闻了闻,立刻就打了一个喷嚏,显然是对这种气味不大感冒。
包正拍拍小白的脑瓜,把自己的这个发现告诉了众人。谁知以胡知县为首的这些人,听了都大惊失色,就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黑也为之色变。
胡知县也顾不得脏了,率先钻进了号房,在包正的指引下,眼睛钉在了那朵梅花上,嘴里吃力地吐出了三个字:“一支梅!”
其他进来观看的人也都齐声惊呼:“一支梅!”
包正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这本来就是一支梅花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小黑一见包正满脸的疑惑,于是就把他拉到一边,给他解释道:“这个一支梅可了不得,乃是一个天下闻名的侠盗!人们传扬的‘飞檐走壁、夜盗百户,辗转千里、红梅留香’,说的就是他。从来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专门偷赃官、盗恶霸,做完了案子,一定要在墙上印上一支梅花,于是就因此得名。偷盗来的财物,随手就救济穷苦百姓,所以是个当官的人人恨,老百姓人人爱的盗贼,背地里人们都称他为‘侠盗’。官府悬赏重金,抓了几十年,连个毛也没碰到,你说厉害不?”
包正听了,心情也沉重起来:“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人物,肯定是极难对付!”正在思索之际,却听到胡知县忽然放声大笑起来。
众人不由一愣:怕是看到了一支梅的威名,大人被吓傻了吧!
只见胡知县笑了一阵,才对夏主薄说道:“快快给刑部写一份公文,就说大盗一支梅伙同一帮江洋大盗,劫牢反狱,拐走了人犯王冬梅!”原来,胡知县一听是一支梅做的案子,想到他贼名远播,朝廷都拿他毫无办法,何况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县了。这下脑袋上面的乌纱帽恐怕又能保住了,因此得意之下,这才大笑。其他人不明其中的诀窍,当然就被弄糊涂了
夏主薄扶了扶眼镜说:“大人,这个一支梅一贯是个独角大盗,好像没有同党吧?”
胡知县把眼睛一瞪:“怎么没有?这个王冬梅肯定就是他的同党,有可能就是他的姘头,要不然他怎么会来劫狱?这厮一贯是只偷东西的。王牢头,你说说昨天晚上来了多少劫匪?”
王牢头一听,也来了机灵劲:“大人,开始是进来一个,可是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呢,慌乱之中,卑职也没有来得及一个一个地数。但是,少说也有个三十多人吧!”反正是越往多说,自己的罪过就越清,那就往多里说吧。
胡知县满意地点点头:“你看到的只是进了大牢的,外面肯定还有贼人放风,合在一起,就写四十余人吧。”
夏主薄领命,先出去拟定公文去了。包正听了,心中暗自佩服:“一个劫匪,转眼就变成了四十个,胡大人这无中生有的本事可实在是高明。”
胡知县把手一挥:“赶紧回去升堂,商量如何抓捕一支梅团伙!”然后就在众人的前呼后拥之下,出了大牢,赶奔大堂。
在路上,包正听身边的小黑小声叨咕着:“这一支梅都抓了十多年,也没见到影,您老不会是昨晚睡糊涂了吧!”其实,他这个傻小子哪里知道做官的诀窍,做不做是态度问题,能不能做好,那就是能力问题了,能力有大小,但态度一定要端正!
包正的脑海中却一直印着那朵鲜红的梅花,还有那股淡淡的香气。忽然,一个大胆的设想浮现出来:“这个一支梅莫非是一个女子不成?”
很快又回到了大堂,胡知县坐在明镜高悬的匾额下面,开始排兵布阵,无外乎什么四门设卡,挨家搜查之类,一看根本就是些虚张声势的法子,抓个什么小偷小摸、乞丐叫花什么的,或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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