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梅在旁边说道:“你好端端的,非要人家去争名夺利,沉浮宦海,哪里有这样来教化的?”
包正笑道:“争名夺利又有何不妥。谁又能真正摆脱名缰利锁?如我这样,不也是天天活得逍遥自在,有滋有味吗?就是那些出家的和尚,名利心也都是很重啊。以前在灵隐寺,那个广亮和尚不还是耍佛爷出世的把戏。最后被我拆穿了吗?”
正在谈笑之时,忽然有人来报:“城中有一户人家地媳妇上吊而亡,家属请大人派仵作前去验尸,也好安葬。”
包正一听,立刻也高兴不起来了。最近大案极多。虽然都一一告破,可毕竟都是自己管辖下的百姓,实在是不忍。于是。口中不由叹道:“看来,这里的民风还是没有彻底端正啊!”
一支梅安慰道:“你上任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哪里能彻底改变这里多年养成的风气。只要这样坚持下去,早晚会重换一番天地的!”
包正点点头,于是吩咐一支梅和赵鼎带领几个差役,前去验尸。虽然他很想自己亲自去做,但转念一想,不能事无巨细啊。手下这些人早点锻炼出来,都能各当一面,自己以后也就省力啦!
等到赵鼎和一支梅回来之后,将情况向包正作了汇报。如今,赵鼎的进步很大。这颇让包正欣慰。
包正一边看着验尸地格目,一边听赵鼎讲述:死者是一个二十五岁的妇人。自缢于房中。通过验尸,确实是自杀,根本就不存在他杀的可能性。本来就是一件普通的自缢案,没有丝毫出奇之处。但是,赵鼎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疑点:死者自杀地理由似乎不是十分充分,她既未与丈夫吵嘴,婆媳之间也相处融洽,家里也是小康之家,衣食无忧,只是不知道因何会轻生。询问了她的公婆和丈夫,也都说不出缘由。又传讯了几个下人,也都认为少夫人没有自杀的理由
包正一听,也不由皱起了眉头,于是说道:“确实可疑,大凡自杀之人,或是生活所迫,或是含冤受屈。不可能有无缘无故就轻生之人。你们还了解了哪些情况?”
赵鼎说道:“只有一点,差强人意,那就是这个妇人结婚六七载,迄今还未曾生育。”
包正点点头道:“这一点很重要,可能就是促使她自尽的缘由。她的丈夫和公婆对她如何?”
一支梅回道:“两家是对门而居,门当户对,指腹为婚,从小地娃娃亲。这个女子也很是贤惠,和家人都相处甚欢,不存在受虐待的可能。”
包正听了,不由将烟斗叼在嘴上,开始喷云吐雾。赵鼎看了,甚至都怀疑这个东西是不是一件法宝,为什么大人每次叼上它以后,都能如有神助一般?
包正思索了一会,又问道:“最近这个妇人可曾出门?”
赵鼎答道:“我也曾询问过此事,他丈夫说,此女昨日曾到城外的紫竹林前去拜佛。据说那里又一尊送子罗汉,颇为灵验,只要到此求子,多半都能得偿心愿。那妇人在紫竹林住了一晚,今早被丈夫接回,然后就自尽啦。”
包正听了,不由精神一振,追问道:“如此说来,这紫竹林乃是一个庵堂啦?”
赵鼎回道:“不,听他丈夫说,乃是一座寺庙!”
包正听了,连叫荒唐:“这寺庙之中,岂能留女子住宿?只怕这个女子之死,和此大有关联啦!”
一支梅说道:“我和赵大哥当时也是这么怀疑地,于是就询问其中的缘由。那女子的丈夫说,此乃紫竹林的规矩,那里有一座送子堂,前往求子的女子必须要在堂内住上一晚,拜佛念经,然后才能感动罗汉,降下子孙!”
包正于是说道:“此事也只好暂时作罢。吩咐死者的家属照常办理后事吧,明日,我要私访紫竹林,一探究竟!”
第二天,包正将公事交给林升和冯主薄,自己则带着一支梅回到了后院。小黑闻讯之后,也要前去。却被包正挡驾:“你这形象太过扎眼。见过一面的,都知道你是县里地都头。我们此行是秘密私访,你还是不要去了。”
小黑一听,也只好作罢。平时,他一直以自己高大威猛地身材为荣。今天,才颇有些不满起来。
包正回到了自己屋里,就开始化妆。他准备化妆成一个老翁,也好方便查案。当他驾轻就熟地在自己的脸上粘好了胡子之后,阿紫终于知道他要去微服私访了。这么好玩的事情。她当然也是不肯落后了。
包正被她缠得无法,也只好应允。不过,怎么看她的模样。都是一个未婚少女,不符合自己的要求。于是就也让她坐在凳子上,亲手为她化妆。
化妆完毕后,阿紫取来一面铜镜,美滋滋地观瞧了起来。看罢不由大怒:“包子哥哥,人家化妆,都是越来越年轻漂亮。你可倒好,整个反过来了。你看看这脸,蜡黄蜡黄地,整个一个黄脸婆!”
包正微微一笑道:“我这次需要地是已婚地大龄女子,你本来就不合适。再要挑三拣四的,赶紧换人!”
阿紫听了。也只好气鼓鼓地忍下了。这一生气,不由又显得老了几分。
包正忍住笑。一本正经地对一支梅说道:“一会就叫阿紫装扮成你的夫人,我是你们的老家人,再叫上李氏兄弟,还要找两个老妈子,咱们一起到紫竹林去进香,为阿紫乞求一个大胖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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