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俊押着众人,径直来到了金殿交差。众人之中,有几个是第一次看到过皇帝的宫殿,都十分新奇。只是今天是被绑着进来的,未免有些提心吊胆,少了几分观赏的兴致。
包正却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被宣上了金殿之后,就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参见万岁,请恕臣不能给您叩首问安!”
赵构在龙书案前面沉似水,口中怒喝道:“大胆包正,竟然胆敢入宫行刺,你可知罪!”
包正听了,连忙说道:“陛下,臣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够夜入皇宫。此事定然是有奸人陷害,请陛下明察!”
这时,秦桧出班奏道:“陛下,这个包正十分刁滑,昨夜微臣曾和他打了一个照面,已经从体貌上认出了他。只是还有同伙相助,这才被他逃脱。今日若不用刑,恐怕他是不会从实招来的!”
赵构点点头,他也早就憋着要打包正的板子了。这下正中下怀,于是就刚要下令动刑。却见韩世忠忽然奏道:“陛下,这个包正一直住在微臣家中,并不曾惹是生非。他们既然住在微臣的家中,此事就牵扯的我,他们要是有罪,微臣也逃脱不了干系。陛下若是不分青红皂白。难免屈打成招,叫人难以心服!”
秦桧一听,于是说道:“这么说,韩将军也不能置身事外啦!”
韩世忠道:“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等立身最正,又何惧之有!”口中虽然说得坚决,但是他的心中也着实没底。
秦桧也正想趁机将韩世忠拉下水,于是笑道:“好!韩将军要与包正等人荣辱与共,确实仗义。只怕到时候受了他们的牵连,韩将军一世英名,难免付诸流水啊!”
韩世忠凛然不惧:“我不必和你嗦。你且先审理这个案子再说!”
秦桧这才又转向包正道:“昨天夜里,你可是在韩将军的府中过夜?”包正听了,微微一笑道:“不曾!”
包正呵呵一笑:“秦丞相,这个还非要我说出口吗?”
秦桧冷笑道:“当然要实话实说!”
包正于是对秦桧道:“请丞相附耳过来!”
秦桧道:“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话叫大家一起听来!”
包正面上忽然现出了为难地神色,最后,仿佛下了决心一般,大声说道:“秦丞相。昨夜我就在你的家中啊!”
秦桧一听,不由大怒道:“一派胡言!你好端端的,跑到我家作甚!”下实在是不好拒绝,所以就去了。昨夜就住在秦小姐的绣楼上。”
秦桧听了,脸上气得肌肉乱颤:“你----你这厮着实无礼。竟然血口喷人,玷污我女儿的清白!”
包正无奈地说道:“是你非要逼着我说的,我也是不想说啊!”
周围的群臣一听,也都窃窃私语起来,有地还掩口偷笑:“秦桧审案,却审到了自家女儿的头上,实在是好笑啊!”
赵构在宝座上也是莫名其妙,于是对秦桧说道:“爱卿,可有此事!”
秦桧急道:“陛下,微臣昨夜在宫中布置捉拿凶手,未曾回家。待我派人回去,一问小女,便可拆穿他的谎话。这厮定然是对我怀恨在心,所以才顺口胡说,混淆视听。”
韩世忠听包正如此一说,肯定不是空穴来风,必然有所依凭,于是就上前奏道:“万岁,不如将秦家小姐也请到金殿上,当众将事情说清楚,才能显出公平来!”
赵构一听他说得有理,于是就传旨道:“有请秦家小姐上殿!”自然就有太监和护卫前去办理。而秦桧则恨恨地看着包正,心中暗道:“这厮真是难缠,死到临头,还要反咬一口,等到你无话可说之时,一定叫你尝尝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过了足有大半个时辰,传旨的太监终于回来,对赵构道:“启禀皇上,秦娥儿带到!”
赵构早就等得不耐烦了,于是说道:“宣她进殿!”
很快,秦娥儿一身鹅黄色地纱衣,缓步走上了金殿。她还是娥眉淡扫,一副清新脱俗的模样。众大臣都暗赞不已:“秦桧倒是生了一个好女儿!”
秦娥儿先叩拜了赵构,然后对秦桧说道:“爹爹,不知何事召唤孩儿?”
秦桧手指着包正道:“娥儿,这厮竟然说昨夜在你的闺房过夜,玷污你的清誉,你且当着万岁的面,洗脱自己地清白!”
那秦娥儿听了,竟然低头不语,脸上渐渐露出了红晕。秦桧见了,心中猛然一惊。上前抓住了女儿的双手,厉声道:“娥儿,你如何不说话?”
秦娥儿终于轻声说道:“爹爹,那包----公子昨夜确实在孩儿的房中!”她地声音虽然不是甚大,但是此时大殿上出奇地安静,大家都在凝神静听,所以也都听得清清楚楚。立刻一片大哗,也顾不得是在金殿之上,都议论开来。
秦桧却是宛如五雷轰顶一般,愣在了金殿之上。他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舞,随后双膝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秦娥儿见了,连忙上前扶住了父亲。这时,又上来了几个秦桧的党羽,这才将他扶住。过了半晌,秦桧这才缓过一口气来,指着秦娥儿道:“你----你这个贱人!老夫的脸都被你丢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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