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力警长把编剧细木原龙三的房间当作临时传讯室。
第一个被传讯的就是红花子小姐。在今天发生的凶杀案中,她可是个重要的人物。
“啊,对不起,红花子小姐,我们把您请来,是想了解一点情况。请坐下吧,别站着!”警长说话的态度很和气,可是红花子仍然听着别扭。
她把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颇有戒心地望着警长:“不必啦,我站着挺好,您要问什么问题,就请问吧!”
红花子做出一副娇柔的样子,嫣然一笑。如果在平时,具有花容月貌的红花子这样一笑,也许可以使满屋增辉,可是今天的这一“笑”却是勉强做出来,让人看上去简直比哭还难受。
“请您随便一点,不要紧张。我想了解一下石丸启助的为人,这本该问问他本人,可是现在已不可能啦……另外剧场谁同石丸启助有仇呢?您告诉我们好吗?”
“不,不知道。”红花子的问答很干脆。
“听说您在这个歌舞团是老资格啦,这个剧团一成立就有您。石丸启助也是老资格吗?”
“我在这个剧团已经干了七八年了。战争前就在这里工作,资格确实比较老。可是,石丸启助却是后来的。不知您知不知道,在战争前歌舞团是不聘用男演员的,清一色的都是女演员。战争以后,观众反映只看女孩子的节目太单调,所以剧团才试着聘用男演员。最初只聘用两个人,一个是剑突谦造。另一个就是石丸启助……”
“对不起,请等一下,请问剑突谦造是谁?”
“啊,警长先生大概没有料到,那个瘸腿、罗锅儿、长得挺吓人的后台看守,就是剑突谦造。他从前可不是这个样子,而是一个很漂亮的男演员。他来到这个剧团后,演技提高得很快,特别受观众的欢迎,可是很不幸,在一次演出时灾难降在他的头上,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
“也就是说,他因为弄成了这个样子,才当了后台看守。也许要挨到死,真是不幸!没想到这一回灾难又降在石丸启助的头上,而且比剑突谦造更惨。以前石丸启助的演技和名气都不如剑突谦造,剑突谦造演主角,石丸启助是他的替补。剑突谦造出事之后,石丸启助成了这剧团唯一的男演员,进步也很快……”
“啊,原来是这样。那么,剑突谦造对于石丸启助的名气超过自己。心里是不是很不痛快?”
“要是一般的人也许会这样,可是剑突谦造已成了残废,变得有些痴呆,我想他不至于有这样的想法。”
“可是,剑突谦造遭到的不幸,究竟是天灾呢,还是有人在暗中捣鬼?”
“警长先生,那确实是一场天灾啊。绝对没有人捣鬼……您大概是怀疑剑突谦造被砸伤可能是石丸启助干的,这次石丸启助被杀是剑突谦造对他的报复?这样设想只不过是小说家的推理,事实上绝不是这样。据我所知,剑突谦造根本不知道今晚演出石丸启助打开匣子这回事。”
红花子真不愧是个口齿伶俐、能言善辩的女明星。警长不由得从心眼里表示佩服。红花子好象也看出警长的心情,自然也有几分得意,她的戒备之心稍稍有点松弛。然而,她的这番话究竟是为了保护剑突谦造而说的,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警长一时也难以捉摸。
“说的也有道理。听说演这出戏应当由您来打开匣子,是这么回事吗?”
“是的。所以,警长先生,这回您该清楚了:不管是谁安放的杀人装置,他要杀的并不是石丸启助,而是要杀我……”红花子说到这里,声调突然升高,情绪十分激动,好象是犯了歇斯底里症。警长用怀疑的眼光盯着她:
“您说的不错,如果您不对别人说,谁会知道今晚演出将会由石丸启助来打开匣子?红花子小姐,请问您是什么时候决定今晚演出由石丸启助打开匣子的?”
“就在开幕之前的几分钟。我从石丸启助的房间走出时请他在晚间演出代我打开匣子,他也表示同意。”
听了红花子的回答,警长对她的怀疑更加深了:“可是,您为什么要这样做?红花子小姐,这个问题很重要,请您详细地说说。”
“是的,我很清楚,如果我说错了,很可能自找麻烦。不管您怎么想,作案的绝对不是我。我有证明自己不可能作案的证据。”
“什么证据?”
“我也不是傻瓜,早知道这件事会牵扯到我。所以我在接受您的传讯之前就仔仔细细地考虑过了,我找到了足以证明我不可能作案的证据。因此我心里坦然。警长先生,安放杀人装置的时问是3点到4点30分,对吧?在这段时间里我正在银座散步,有人可以证明这一点。”
“证人是谁?”
“柳绿子小姐。她也是这个剧团的演员,是我的替补。她是一个为人热情又很有上进心的人。我在银座买东西时偶尔遇见了她,时间是下午2点30分。她陪着我逛商店,又一块儿去喝茶,直到演出前十几分钟,我们俩才赶回化装室。所以,无论是谁安放的杀人装置,都与我和柳绿子无关。警长先生,我想这足以证明我不占有作案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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