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说起他在名琅庄的杂木树林里看到独臂男子的事情,田原警官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连井川老刑警也靠了过来。
“金田一先生,你的意思是当时你看到的那个人就是古馆先生吗?”
“我不清楚,因为距离很远,而且只看到背影,我只注意到他的左边袖子轻飘飘的,不过……”
“不过什么?那不是被害人的穿着吗?”
“关于这一点,你们也可以去问问马车夫让治,当时他也看到那个人了。”
对了,当时让治显得十分惊讶的,到底是什么?
金田一耕助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异样的紧张。
“金田一先生,你看到那个男人后,一直到马车到达名琅庄,这之间大约花了多久的时间?”
“大约五分钟左右。在树林里看到那个人之后,我们沿着这座房子的围墙,绕了个大弯才到了名琅庄正门外。”
“金田一先生,马车夫让治在正门口让你下车后,马上就回仓库了吗?”
“是的……请等一下,当马车到达正门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表,当时正好是三点钟。”
“那么你看到那个人时,应该是在三点以前。”
“是的,可是马车到达正门时并没有马上离开,当时……”
金田一耕助简单地讲述了他跟让治的关系,然后说:“因为我们以前就认识,所以让治就把马车停在正门口,帮我拿行李进去……其实我的行李也不过就是一个旅行袋而已。他帮我拿行李到房间,然后又在那里聊了几句之后才离开,这之间大概花了五分钟。至于他从正门绕到这座仓库要花多长时间,那我就不清楚了。”
“测试一下就知道了。”
井川老刑警看着笔记本说:“如果马车从正门口到这座仓库需要五分钟的话,那么加上让治帮你提行李、聊天的时间,大约有十五分钟,这么一来,凶手作案的时间大致上可以确定。十五分钟足够杀死一个人了!”
田原警官却提出质疑:“那个独臂男子当然是古馆先生,独臂男子又不是到处都有。而且这座仓库外面紧临着后门,从后门往右边走就是蜜柑山,再从丘陵山麓往左边走,一直到金田一先生经过的小径之间,都是杂木树林的范围。不过,古馆先生伪装成独臂男子到底想干什么?”
问题就在这里,古馆先生打扮成独臂男子的模样到底要干什么?或者该说他想干什么?
“对了,井川刑警。”
金田一耕助以疑惑的眼神看着从天花板上的滑轮垂挂下来的绳索,以及绳索尾端的圆圈说:“你刚才说独臂男子又不是到处都有,但是,我怀疑名琅庄里面还藏着另一个独臂男子。”
金田一耕助指的是星期五傍晚住进名琅庄,却又消失了的那位自称是真野信也的男子。
当金田一耕助把这件事说出来时,田原警官跟井川老刑警全都瞪大眼睛,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金田一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尾形静马回来了?”
田原警官好不容易才挤出声音来。
“他是不是尾形静马还是个疑问,总之,独臂……或者说是化装成失去左手的男子前天傍晚来到这里,然后就从地道里消失了,这一点是确定的。”
“你查过那条地道了吗?”
“还没有,我们正在谈这件事情的时候,阳子小姐……也就是现任名琅庄主人筱崎慎吾的千金跑来通知大家,说古馆先生被杀,因此就没有再谈下去。田原警官,等做完笔录后,我们就去看看那条地道吧!”
“你跟这里的主人是什么关系?”
井川老刑警露出疑惑的眼神。
“我刚才提到过我以前的同窗好友风间俊六,他就是收养混血儿速水让治的人,目前是建筑商,事业还算成功。他跟筱崎先生意气相投,两人非常要好,因此我在来这里之前曾跟筱崎先生见过两三次面。”
“原来如此,可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难道你早预料到会发生这件案子吗?”
“我当然不晓得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来这里是为了调查星期五晚上消失的那个男人——真野信也。筱崎先生对这件事情感到很不安,因此才叫我来,谁知道竟然会这么巧。”
“这真是巧合的吗?”田原警官喃喃自语着。
“古馆先生、天坊先生、柳町先生都是星期六抵达名琅庄的。”
井川老刑警以怀疑的口吻询问:“金田一先生,他们为什么都聚在这里?特别是古馆先生,他根本没道理来啊!弃他而去的老婆跟抢走自己老婆的人在这里要好的时候,他却来这里,未免太奇怪了一点。”
“听说是筱崎先生邀请他来的,筱崎先生说是因为要将名琅庄改建成旅馆,因此在开幕前邀请所有跟名琅庄有深厚关系的人,在此缅怀过去。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在昭和五年名琅庄发生的惨案中,那些逝世者的第二十周年忌日就在后天,因此他们要一起商量为那些逝世者做法事的细节。”
田原警官瞪着金田一耕助说:“金田一先生,你该不会已经接受了筱崎先生的这种说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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