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想找找看是否还有另一组脚印,却没有找到,令他很失望。
不过,在白沙河床跟石壁之间有些熔岩石块,若是很小心地沿着墙壁走,就不会留下脚印了。
金田一耕助想着,若无其事地看了一下让治的表情,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激动的反应。
“柳町先生,所谓‘黄泉之井’是在哪里?”
“我带各位过去看看。为了以防万一,这些脚印还是先保留下来。”
因此大家避开这两行足迹,跟在柳町善卫身后走着,潮湿的白沙河床将穿着草鞋的金田一耕助的脚踝浸没了。
随着手电筒的光线看去,白沙河床一直延伸到洞穴深处。前进中,大家都沉默不语,只听到踩着沙子的沙沙声音,感觉有点恐怖。
“小心点,我昨天说过,那里与其说是‘井’,不如说是‘裂缝’……大地的裂缝,所以外面没有围起来。”
走了约十尺的距离之后,不知不觉间,左右两旁的石壁渐渐窄了起来,虽然没有入口处那么窄小,不过前面似乎是个险峻的隧道。
“你们看,那个就是‘黄泉之井’!”
走在前面的柳町善卫突然停住,手电筒照着脚下。
“梦雪溪”的白沙地形约在前面过去一点才结束,从那里开始就又是一片坚固的岩石地。
金田一耕助发现交界处那里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而岩石与右侧石壁的结合处有个很大的裂缝垂直往下落,裂缝最宽处约二尺,长约七八尺,形成一个无底井。
大家屏气凝神地站在裂缝的周围,六支手电筒的光一起朝着井里照去,手电筒的光可达到数丈远,可是裂缝的深度似乎还延续到更深,众人不禁看得头晕目眩,快要失去了平衡感。
“就是因为这口井太深了,所以昭和五年那件案子发生后,古馆辰人探查井底的行动会失败。而且,这个裂缝深处好像还有毒瓦斯喷出来。”
尾表静马是否真的变成一具白骨躺在那深不可测的黑暗地底?
想起这里,金田一耕助心中涌起一阵深深的恐惧。
“再往里面走是什么?”
金田一耕助越过这个可怕的井,把手电筒往里面照去。
眼前所见跟刚才“梦雪溪”的美丽景象完全不同,上面的岩块很低,到处都是突出的岩石,幽深而黑暗。
“据我所知,好像没有人走到这个洞穴的最里面,我曾经想到里面探险,可是这条隧道好像永无止境。而且越往里面走,分岔的路就越多,让人觉得很可怕。因此我都是走到一半就折回来。金田一先生……”
“是。”
“从这里开始到前面的那些洞窟,你觉不觉得跟名琅庄的地道很类似?”
“经你这么一说,倒是真的很像。”
“我认为名琅庄的地道本来就是这种天然洞窟,种人伯爵发现了那个洞窟,请工人加以整修后,就变成了现在那条地道。”
从刚才起就一直处于惊讶状态的田原警官,一听到名琅庄的地道,突然想起什么似地说:“对了,井川大叔他们怎么了?柳町先生,你说你昨天晚上听到地底传来声音,就是在这附近吧!”
“是的,听起来好像是从这口井底传来。”
“喂,大家仔细听听,井川大叔会从地道里面大声喊叫。”
大家弯腰伏在井边,仔细听着井底有没有声音,让治还干脆趴在岩石上倾听。
刹那间,从地底遥远的深处传来了叫喊声。
“是玉子!玉子快被人杀死了!可恶!”
第一个从裂缝边跳起来的是让治。
金田一耕助看到他的脸色涨红,眼睛也充满了怒气。
“让治,你要去哪里?”
让治不理会田原警官,从岩石上跳起来之后,连拍都不拍身上的泥土,马上就直奔刚才来的那条路。
“让治,你要去哪里?你疯了吗?”
“田原警官,赶快跟着他,他知道这个洞穴里通往地道的路。”
金田一耕助第一个站起来跟在让治后面跑去,其他人愣了几秒钟后也跟在后面。只有柳町善卫留在原地露出犹豫的表情,但在一瞬间,他似乎也改变主意开始跟着跑。
金田一耕助越过“梦雪溪”,此时跑在前面的让治来到一块大岩石下面,一转身就消失了。
金田一耕助也跑到岩石边,发现栈道下的一块岩石被拿开了,那里有一个仅容一个人进入的洞穴,并看到让治在洞里面爬行。
于是金田一耕助毫不犹豫地趴下跟在让治后面爬着,随后而至的田原警官和两位便衣刑警也随着爬进洞内。
这条通道宛如是建在岩石与岩石间的融鼠洞似的,不断往下面延伸。金田一耕助的衣服一下子就全沾满了泥土,这时他才想到昨天晚上从地道探险结束回来后,在浴池遇到让治的事。
让治昨天也像这样从鼹鼠洞爬到下面的地道吧?
他戴着黑色鸭舌帽、黑眼镜、黑色口罩,穿着灰色毛衣、黑色西装,一只手反绑在毛衣上……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的衣服应该全都是泥巴才对。那他为什么还要费事脱掉那身衣服,换上自己的家居服,跑进公共浴池等我?让治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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