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诅咒成谶善恶报
都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一晃20年,沾了几个洋人的福,日本鬼子打仗也没如何波及到何家庄,白氏和何书城夺了何家家产,靠着这点家底,日子过的反而挺滋润,说奇也奇,说怪也怪,8个儿子先后成家立室,可就是没有一儿半女,倒也不能说没有,只不过不是早夭,就是胎死腹中,试过各种益子药汤、神丹妙药,也偷偷烧香拜佛求菩萨,但都无济于事,以至20年来,何家一支子嗣不续、人丁单薄,反而郝氏的几个儿子,陆陆续续儿孙兴旺,村子里无人不说,这是郝氏的诅咒在作怪,是报应不爽。
这日,白氏在得知自己小儿媳,怀胎两月胎象不稳后,又想起这个危言耸听的诅咒,恨得手里的绣帕扭的只剩褶子,踱着小脚还没迈出门槛,一口鲜血就喷在地上,从那以后她就卧床不起,身子越来越差。
晚上睡觉一闭上眼,就看见郝氏低眉顺眼,还是20年前的模样,突然就面目狰狞,伸着细细的爪子掐住了她的脖子,“大姐啊,你看见我儿子了吗?天赐没了,我儿子没了,你送个儿子给我吧,儿子不成,孙子也成,把你的孙子都送来吧,你不愿意也没辙,你看看那都是谁?”白氏顺着她的爪子一看,脚边上、墙上、窗户纸上、屋顶上趴着十几个浑身胖呼呼、黑漆漆的小婴孩,眼睛里也冒着黑光瞧着她,这一看,差点吓破胆,白氏捂着脖子,一声惊叫就醒了过来。
醒过来就觉得又恨又怕,越觉得难不成真是郝氏的诅咒,看着郝氏的孙子孙女一个个满地爬,何家却连一个娃都保不住,一个劲儿在屋子里唉声叹气,赶紧把儿子书城叫过来,母子俩坐在炕头上,关上房门,和书城小声商量着,“书城啊,你说,莫不是真的是郝氏的诅咒在作怪?你看咱何家,20年了,连个娃儿也没有,咳咳……这老八媳妇儿这胎怕是又保不住,咱家以后,难不成还绝了人不成?我这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郝氏抢走咱家的孩子,要断了咱何家的后。”
何书城脸色阴森,他当然更急,四十好几,立在人群中,那也是响当当的汉子,8个兄弟连个崽儿也没有,总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道作孽,他也恨的牙痒痒,若是郝氏没死,他能豁出去把郝氏给杀了,诅咒这种事,他一个读书人本是不信,但是见识过清先生的本事,也不敢说绝对不信,“到这会儿了,不信也不行,咱们得想想办法,不能真让咱家绝了后。”
白氏止住哭声和咳嗽,眼睛里一点亮光,道:“书城,你还记得清先生吗?他肯定有办法,你再去寻他来,找他破了这天煞的诅咒……”
书城摇头道:“清先生自从20年前失踪后,就没了下落,也不知是死是活,就算还活着,也总得有个八十多岁,他神出鬼没的,咋找咧?”
白氏抓着他的手,千叮咛万嘱咐,“一定得找着他,清先生会法术,眼下也只有这个法子,要不咱何家就完了,凭着清先生的修为,咱家说不定还有活路,咳咳……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段大帅手底下那个副官的事吗?”白氏这一说,何书城也想起那个故事来,当年找清先生对付郝氏,也不是盲目乱找一气,他之所以能把目标定在清先生身上,也是托了他老娘白氏的一段机缘。
清先生修行道名原为“鬼清子”,安徽人氏,乱世中图个清净,便上武当山从师学术,也是天赋异禀,学了十多年就深得师父真传,一身本事术法学了个精进,乱世中,人皆求个安平度日,师父有言,不可仗着皮毛道术显摆惹事,鬼清子也本想在山上清修,怎料天不遂人愿,鬼清子身在俗家时有一个亲妹子,他上山时妹妹左不过4、5岁,十几年后出落得婷立标致,大约一九零几年逃难的时候,被一个据说是段大帅手下一个姓徐的副官看上了,这女子也是烈女,誓死不从,徐副官硬是把人掳回去做了姨太太,前后不过半年,就把个水灵灵、如花似玉的人儿折磨的入了棺材,可巧,书城老娘,这白氏,也是安徽人氏,当时就是这徐副官派去伺候新姨太的使唤丫头。
鬼清子听说了这个消息,背着师父连夜偷偷下了山,赶回了安徽,回去后却只得到一座新坟,连块碑也没有,跑到徐家,又被徐副官手底下的兵轰出府去,千般无奈万般痛恨下,鬼清子打算用这一身的修为,替妹子报这个深仇大恨。
白氏这辈子都记得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因为是伺候过新姨太的丫头,其他太太都看她不顺眼,晚上用餐时,因为不小心掉了一颗酒枣,就被其中一个姨太太,揪着耳朵连打了几个耳刮子,打完还抽出腰间的小锦帕,擦了擦打麻的手,斜着眼指桑骂槐,“啥样儿的破烂小蹄子,都在咱这家里当个人儿似的,还真当自己是个宝,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不想好好伺候咱们,死了就跟你家那个不识趣的短命丫头陪葬去,别整天吊个脸子,给谁看呐?”一有新姨太进门,其他哪房不掉进醋缸里,平日里都恨的眼睛里能冒出火星子来,这下新主一丧,还不趁机解解恨,其他姨太太也坐在圆桌边看热闹,没人求个情,白氏也不敢说话,伺候完捂着脸就被管家指到后院罚跪去了。
跪了半晌,就听见前院大呼小叫,乱了套似的,一帮子姨太太也顾不着聊天,扔下手里的瓜子就开始左奔右逃,心下还想着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就听见一个丫头冲她喊了一声,“你还跪什么跪,还不赶紧逃命去!”白氏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听见几声枪声,还当是打起仗来,赶紧立起来就往外边逃,路过前院的时候,吓得差点没跪在地上,那个她伺候过的新姨太、鬼清子的亲妹妹,披头散发,一只眼睛露着血淋淋的大窟窿,见人就咬,眼下已经咬死了7、8个人,身上满是淋漓的鲜血,一双白色小脚布鞋也变成了血一样的红,白氏吓得拔腿就跑,一口气跑出去几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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