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睁眼不要紧,几个人正紧张的大气不敢出,看见何太爷突然一睁眼,吓得撒丫子就跑出了洋庙,比被野狗追的兔子撒的还快。
后面的事,刘福海没有亲眼看见,但是听讲的人说,也是真真儿的错不了,因为这事儿就是张县长本人跟村长说的。
张县长和手底下两个兵被村长安排在村大队的宿舍里,他派了其中一个跟着清先生,另一个叫做小李的,跟着自己随身保护,俩人睡在一个炕上。
天亮前,张县长醒得早,摸黑趿上鞋,出了门起夜,十几步外的墙根上,一泡尿就浇了上去。
他眯着眼听着脚下沥沥拉拉的声音,耳后就听见簌簌的脚步声,等他回过头的时候,啥也没看见,一来听的不真切,二来也没在意,所以并没怎么往心里去,左不过是个耗子啊猫啊什么物件,对一个大男人,不值得大惊小怪,尿完提上裤子,就往屋里走,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尖叫,眼前像有一团野兽样的什么东西,黑暗中浑身冒着幽幽的绿光,唧扭唧扭的在蠕动,像一大团鬼火一样,张县长也吓得一哆嗦,慌慌张张的拉着了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依稀还能辨认出点衣服料子的汉子,把小李从炕上拉下来掐在怀里,抱着他的头啃的正欢。
这人背对着他,就看见因为啃食,脑袋埋在小李的脖子里不停的晃,嘴里发出野猪吃东西“哼哼吭吭”的声音,小李的脸他倒看的清楚,惊恐万状,比见了鬼还恐怖十倍,下巴上全是血,已经是发不出声音,瞪大了眼,向他用力张着一只手求救。
张县长被这一幕吓坏了,感觉脚底轻飘飘的,脑袋一懵,抬脚就缓缓退了两步,刚好碰倒脚边一个脸盆子,哐当响了一声,那怪物闻声一回头,一双恐怖的眼白,只有眼白,像被蒙上了一层窗户纸,嘴里还嚼着碎肉,一脸的血正在往下滴答,张县长这下吓得着了慌,什么也不敢想,只想着往院子外跑,那怪物也冲着他就死命追。
张县长不管不顾,看见路就跑,看见门就砸,大清早的,家家户户还没起床,外边黑灯瞎火的一片,也没个人应他,身后的绿毛怪物又紧追不舍,吓得他拼了命的跑,他怕啊,不敢不跑啊,一停下来,身后的怪物一口下去就能咬断脖子,这可太吓人了,边跑还边想,瞅着是个人咧,怎么见人就咬,这是发了疯还是得了疯狗病,可恨他起夜没带把枪,否则就能给他立地解决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最后两条腿也感觉不到存在了,嗓子眼里也直冒火,这时就听见一声鸡鸣,天色渐渐有了一丝亮光,这一声鸡鸣过后,张县长反而听不到身后跟着的脚步声了,他边跑边回过头看了一眼,那怪物立在原地,全身猝的燃起一簇白光,升起一团白烟,越燃越旺,没一会儿烧的就剩个黑黢黢的人架子。
张县长终于停下来瘫在地上,不知道跑了多久,反正两腿已经没有感觉,头脑里意识全无,就那么看着那怪物被烧化了,闻着一股肉被烤糊的味儿,想吐又吐不出来,早吓得魂儿都没了。
缓了半日,心想这何家庄可是不能久待的地儿,太吓人了,赶紧催着清先生和何书城,收拾东西赶赴唐山,自己则让村长帮着把被咬死的小李草草埋了了事,后事只能等以后再做打算。
张县长这边处理着尸体,清先生就把他的小徒弟叫到跟前,房门闭了半日,临行前,跟他道了几句嘱托,“小春子,你师兄的仇没报了,为师此去,恐怕凶多吉少,你看那姓张的,也是一脸的阳寿尽了,可惜为师失了算,再饶他多活几日,为师不去不行,你就不必再跟着我了,何苦白搭条性命,从今以后你就留在何家庄吧,我把你托付给那个放羊的,虽然命贱,却是个好人,好歹有个照应,咱们师徒缘分未尽的话,还有机会再见哪。”
小春子听的直点头,跪在地上抹泪,大概也明白他师父此去,大多有去无回。
如此这般,张县长、清先生一行人第二天就启程出发,踏上了去往唐山的路途,徒弟小春子就成了刘福海的养子,也跟着他姓刘。
没过两天,小春子就听何书城的一个兄弟说,几个人去到唐山的第一个晚上,就发生了大地震,几个人全都被砸死在废墟中,应了他师父那句“凶多吉少”的言,只有清先生,没有找到尸体,却是踪影全无,不知是砸了个碎烂还是逃脱一劫,可在那以后,小春子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师父。
第10章 第10章·生死劫各安天命
这一晃又是过了20多年,小春子也长大成人,随着那个放羊的养父,改了名字以后叫做刘玉春,凭着他师父教给他的一些对人体穴位和构造的知识,在县城里混了个小小验尸官的工作,给公家办事,也算有了个铁饭碗。
看见刘玉春吐出半截羊肠子,说着何家姐儿俩的事,刘福海又说起何太爷身上的怪事,想起郝氏的诅咒,更是觉得这像是说书里的段子,那么不可置信,只说道:“春子,当年你师父,想是得了道成了仙儿,你说那何太爷在树底下埋了好几十年,嚯,愣是跟个活人一样,最后怎么一把灰就烧没了,这到底是个咋样的法术,真神了!”
刘玉春帮着把草料扔进羊圈,挤了挤眉,“我跟你说吧爹,那天晚上我和师父迷晕了张县长那个跟班的,就把何太爷挖了出来,师父不让说,我就告诉你一个人……”刘玉春靠近刘福海两步,偷偷道:“何太爷被挖出来以后,我师父让我在他身上涂了厚厚一层白磷,让他去咬死作孽的张县长,好给大师兄报仇,可惜张县长没在那屋里,何太爷把他身边的那个当兵的,当成张县长给咬死了,他身上有白磷,太阳一出来,温度一上来,白磷起了火,就烧成了棍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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