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上次在壶口瀑布,半天点不着一根烟。”江成晋用力撑了撑手臂腰身,扭动脖颈发出咔咔的关节声,“这趟真是不值得了,还牵扯出这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苏西曼倒是没接话,看着窗台边的灰尘,“先解决了再看值不值吧。”她将宁宁的事情简单一说,“现在看来,百乐门何家兄弟一定不知道有人知道苏菲的’业务’,我去聊聊,看看有什么线索。”
“你觉得陈世茂,在苏菲拐带儿童这事儿里,有什么作用?”江成晋问。
苏西曼一张留白甚多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迎着阳光仰起头,轻轻地闭上眼。
从江成晋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仿佛有一层金光洒在她的肌肤上。
苏西曼转过头来,深思熟虑地道:“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找宁宁,问苏菲的事情。你……”
“李云金、陈世茂,还有嘉城陈滢所在的理发店的老板,这些人,一个一个都得找到。”江成晋苦笑着摇头,“20万,真是坑自己。”
苏西曼瞥一眼公寓所在的方向,“警察很快就会找来的,时间所剩无几。”
江成晋点头,“我找个人跟你一起去。”
要找到宁宁,比苏西曼想得要简单。苏西曼只是给百乐门的经理打了个电话,就立刻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
苏菲的死来得太突然,百乐门的经理也没有一手资料,还在电话里问苏西曼,是否知道苏菲已经死了。
苏西曼说自己不清楚,就将电话挂了。
宁宁真名叫什么,苏西曼也不清楚,她接苏西曼电话的时候还在睡觉,她们这一行,作息经常很混乱,偶尔前一天陪客人喝多了第二天直接醉酒醒不来也很正常。
苏西曼问她在哪里,她还笑了一下,报出一个地址。那个笑声像是带着某种得逞或者是得意的感觉,让苏西曼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宁宁住在城东南的位置,距离苏西曼的公寓并不远,江成晋让一个名叫大陈的男人跟着她去。
走之前,苏西曼看到江成晋拿了何方的手机,联系了何平,给他视频直播何方的安危。
“这里说不定有人在哪里盯梢,你不考虑换地方?”苏西曼换了一身黑色T恤、休闲裤出来,她看江成晋颇有要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意思,这样问道。
江成晋摇头:“多几个点,分散注意力,没事,你小心就可以。”
宁宁所在的街区相当古老,从出租车里下来,一抬头,就能看到二楼以上的单元楼阳台伸出来的晾衣杆。
长杆林立,白衣招摇,阳光底下,疏影横斜,苏西曼扫一眼落在自己身上的影子,闻到非常浓郁的青椒味道,原来不远处街边就有人搭了个简易厨台,电磁炉上的铁锅里是青椒炒肉。
她顺着地址找到了一个破落单元,绿色的铁门被一块红色的板砖垫高挡着,生锈的把手令人心生恶心。
大陈走在前面,抬头看看这个六层的小楼,每家每户的窗口都有各种绿植以及拖把等水淋淋的东西,他问了一句:“是这儿吗?”
苏西曼点头:“地方没错,在四楼。”
他们一前一后上去,大陈敲了敲门,里头立刻响起了踢踏踢踏走路的声响,大陈回头看一眼正盯着门上对联的苏西曼,他皱皱眉,总觉得苏西曼身上有股子生人勿近的气息。
宁宁在抽烟,看着苏西曼,一抬手喷出一口烟,笑笑,转身进去道:“进来吧。”
屋子里很暗,宁宁平常看上去非常柔顺的长发此刻杂乱无章,显然是懒得收拾,她走路喜欢拖鞋跟,发出的动静不少,走到客厅,看一眼沙发上乱七八糟的衣服,伸手随便一抓丢到一起,指了指沙发,“坐吧。”
苏西曼看她眼睛里有红血丝,看上去精神极差劲,皮肤也很粗糙,再看一眼阳台上堆满的衣服、行李箱,窗帘也没有拉开,想必她也很少见光。
宁宁架起一条腿,瞥一眼在餐厅桌边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的男人,“怎么,你男人?”
苏西曼没理她,径直问道:“你上次说的,苏菲手上的货——是什么?”
宁宁仰头喷出一口白色的烟雾,薄唇一吹,烟雾散开,“我猜猜,这个消息,值不值五万?”
“值得。”苏西曼的回答要比宁宁想象得更快,快得让她开心一笑,“难不成我喊低了?”
“既然你猜了,那我也猜一猜,你拿不出值50万的消息。”苏西曼淡淡地说,她长得介乎英气和妩媚之间,在这个暗淡昏沉的客厅里,宁宁在这张脸上看到了一种更难以言说的气质,那是一种令人觉得危险的气质。
“我偶尔听见过苏菲打电话。”宁宁俯身抽过茶几上的烟灰缸,点了点烟灰,“说货到了,让对方去接应。”
“对方是谁?货是什么?”
“五万。”宁宁咬唇一笑,又狡猾又柔媚。
苏西曼掏出手机,“账号?”她将宁宁给的银行账号发给小丁,五分钟后,宁宁的手机响了一声,银行转账记录,她笑得花枝乱颤,丢了烟头,靠在软沙发的衣服堆里,两只浑浊的眼睛发出一种独特的光芒,“你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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