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一切都不知道,还当他是在看自己。
现实却并非如此,郑太太甚至可以想象得到,郑浩然如何看着自己与他的画像,脑海中想的却是程轶。
光是这一点,郑太太就难受得几近崩溃。
晚上两人同床而眠,他自始至终都不曾问一句——文蔷,你是不是不舒服?
因为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郑太太恨恨地想,穷尽这一生她都没有这么伤心过。
“阿峰,你说——你说,浩然会不会又要同我离婚?”
这不该问王应峰,她何尝不知道?但是除了王应峰,她又该去问谁?
王应峰摇头,他不知道。
他希望事情可以朝着他期望的方向发展,但他的确猜不透郑浩然的想法。
郑太太自己将话接回去,“不,我绝不同他离婚,我既然进了郑家这个门,我就是他太太,只要……只要我不答应,他就休想!”伤心欲绝的话语在热泪滚滚之下,显得如此决绝。
有时候,马路会豁然开朗,会越行越宽阔,但人的关系却并不一定如此,反而渐行渐远,渐行渐逼仄,也时有可能发生。
这当下,王应峰唯有看着文蔷哭,他说的任何话,都可能被她用自己的思维解读,他并不想在她脑海中留下不堪的印象,他要做守株待兔的人,而决不能引火烧身。
“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下吧。”他车子已经兜回来,准备送她回去。
郑太太将墨镜重新戴上,“是啊,我是要好好休息下。”缓了会儿,她又凄凄地道,“可是我哪里静得下心休息。”
这件事,就像一把剪刀在脑子里戳,根本容不得她安生。
“阿峰,你会帮我的是吧?”郑太太突然开口问他,墨镜后面的那双眼,直直地望着他,根本让王应峰避无可避。
“是。”王应峰确认无疑地回答她。
郑太太嗯了一声,“我先想想,先自己想想。”她开门下车,踩着织金的镂空拖鞋,却走得飞快。
王应峰看着她走远,心中有点不是滋味。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晚点了,抱歉!!!
第34章 记忆的证明(四)
7月中,画廊正紧锣密鼓地准备重新开业,基本的内部改建已经完成,剩下最重要的是作品的陈列。
这段时间,沈韫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印钞机,绘画的速度堪比坐上火箭直上云霄,看刘晟的意思是恨不得她能在半个月时间内画出几千幅的,但同时水涨船高的还有她的荷包,稍稍一核算这段日子已经进账七八万。
沈韫揣测刘晟应当在本地圈子里的影响力不小,否则何以有这么多客源进来?
今天沈韫在画一幅山景画,青山巅峰,白雪皑皑,景色壮阔怡人,她用刮刀稍稍清理一层油彩,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想起凌云山,那是一座翠竹环绕的山,没有这么陡峭的山崖,并非高不可攀,但茂密的竹林,深不可测。
“小轶,小轶。”胖仔在门口唤她,“有人找你。”
沈韫将刮刀放在画架边,搓了搓手,朝门外望去,却是她并不知如何面对的人——郑太太。
没必要地踌躇了一会儿,沈韫最终还是吸了口气迈出去。
“好久不见。”沈韫像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样同郑太太打招呼,她不知道郑太太对整件事了解到什么地步,也不知道她此行何为,她看着郑太太精致的妆容却有一双憔悴的眼睛也能猜到三四分。
没有一个女人会在丈夫出轨的时候,完全不知晓。婚姻里,谁爱的更深刻,谁就更敏感。
“是啊,好久不见。”郑太太没有像之前那样上去搀着沈韫的胳膊,只是站在进门的位置,“装修得差不多了?几时重开?”她朝另一边张望,那一处原先是另一家店。
但究竟是什么店,连沈韫都想不起来了。
一旦旧东西上面覆盖了新东西,谁还记得旧的?时间会掩盖一切。
“大概是八月八号。”沈韫想开口问问你最近在忙什么,但无从问起,无形的墙壁隔阂在两个女人之间。
“嗯,挺好的。”
郑太太欲言又止与这种回避的态度也让沈韫不舒服,她也才猜不出,郑太太到底是为什么而来。
“进来坐坐吗?”
“不了。”郑太太摇头,却牢牢地看住沈韫的眼睛,“我只是来看看你。”
沈韫被她眼睛中那种陌生的光芒给惊讶了一下,她想,郑太太这样温和有礼的女人,原也是会有这股子狠劲。
但这股子劲儿一闪而过,很快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流露出哀求似的口吻:“小轶,你陪我去咖啡馆坐一会儿?我带了点东西送给你。”
沈韫没有一丝犹豫地点头答应,从身上除下裹着的工作服挂进画室里。
说真的,沈韫都开始有点害怕这个咖啡馆,为什么偏生开在这里,简直是折磨。
郑太太从停在路边的车里拿出来两个大袋子,明晃晃的双C标志,拎着与沈韫一同走进咖啡馆。
方坐下,她就将香奈儿的拎袋推过去,“我逛街看到一个包蛮适合你的,送你。”
急转直下的剧情让沈韫措手不及,第一个反应是推回去,却不知道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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