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听诊器。”夏普督察好奇地问。“你从什么地方弄到听诊器的?”
尼吉尔突然露齿一笑。
“是雷恩-贝特生的,我拎走了。”
“从这屋子里?”
“是的。”
“这说明了听诊器被偷的事,不是席丽儿干的。”
“天啊,不是!看不出一个偷窃狂会偷听诊器,你能吗?”
“你事后把它怎么啦?”
“呃,我不得不把它典当掉,”尼吉尔歉然地说。
“那对贝特生来说不是有点难以忍受吗?”
“他非常难以忍受。不过我并没有向他们解释我的方法,我并无意解释,我无法告诉他。不过,”尼吉尔愉快地说,“事后不久,我有天晚上带他出去,让他痛快了一晚上。”
“你是个不负责任的年轻人。”
“你应该看到他们那一张张脸,”尼吉尔露齿而笑的嘴巴加宽,“在我把那三种致命的药剂丢在桌上同时告诉他们我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设法把他们弄到了手的时候。”
“你在告诉我的,是你有利用三种不同的毒药害人的三种不同方法,而任何一种方法,事后都无法由毒药循线追查到你身上。”
尼吉尔点点头。
“这样说够公平的了,”他说。“而在目前这种情况之下,要加以承认并非是件多愉快的事。不过重点是,那些毒药至少在两星期或更早以前就已经全部处理掉了。”
“这是你自以为的,夏普曼先生,但是其实可能并非如此。”
尼吉尔睁大眼睛凝视着他。
“你什么意思?”
“这些东西在你手中有多久时间?”
尼吉尔考虑一下。
“呃,那筒亥俄辛大约有十天左右,我想。酒石酸吗啡,大约四天。毛地黄酊则是我当天下午才刚刚弄到手。”
“那么你把这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也就是说,氢溴酸亥俄辛和酒石酸吗啡?”
“放在我柜子的怞屉里,在我的一些袜子底下。”
“有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把它们放在那里?”
“没有。我确信他们不知道。”
这时,夏普督察注意到他的语气略微有点犹豫,不过他暂时不追究下去。
“你有没有告诉任何人你当时所做的事?你的方法?你弄到那些东西的方式?”
“没有。至少——没有,我没告诉任何人。”
“你说,‘至少’,夏普曼先生。”
“呃,实际上我没有。事实上,我本来打算告诉派翠西亚,后来我想她不会赞同。她非常严谨,派翠西亚,所以我就胡乱说几句把她打发了。”
“你并没有告诉她关于从医生的车子里偷取药品,或是处方,或从医院里偷取吗啡的事?”
“实际上,事后我告诉她关于洋地黄的事,说我开了一张处方单,从药剂师那里弄到了一瓶,还有关于我到一家医院化装成医生模样的事。我很遗憾地说,派翠西亚并不感到惊奇。我并没有告诉她关于从车子偷药的事。我想她听过了也就算了。”
“你有没有改善她你打赌赢了之后要把这些东西毁掉?”
“有。她非常担心、紧张。坚持要我把东西归还回去之类的。”
“你自己从没有想到要采取这种途径吧?”
“天啊!当然没有!那会要了我的命;那会为我惹来没完没了的麻烦。不,我们三个只是把东西丢进火里,还有冲进马桶里就了事了,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这是你说的,夏普曼先生,不过很可能已经造成了伤害。”
“怎么可能,要是那些东西都如我所说的被扔掉了?”
“你有没有想过,夏普曼先生,某人可能看见你把那些东西放在什么地方,或者可能无意中发现了,这个人可能把吗啡从瓶子里倒出来,然后装进其他的东西?”
“天啊,不!”尼吉尔凝视着他。“我从没想到这种事,我不相信会有这种事。”
“但是,这是个可能性。”
“可是不可能有人知道。”
“我该说,”督察冷淡地说,“在像这样一个地方,别人可能知道的事比你所能相信的多多了。”
“你是指,窥视?”
“不错。”
“或许你说的对。”
“在正常情况下,有哪一个学生可能在任何时间里到你房间里去?”
“呃,我跟雷恩-贝特生同一个房间。大部分男生都常进去。当然,女生不行。女生不能到我们这边的卧室里去。这是规矩。纯洁的生活。”
“她们照规矩不能去,不过我想她们大概还是可能去吧?”
“任何一个都可能去,白天的时候。比如说,下午,没有人在的时候。”
“兰恩小姐有没有到过你的房间?”
“我希望你这句话并非话中有话。派翠西亚有时候把她帮我补好的袜子送回房间去。就这样而已。”
“夏普曼先生,你的确了解最有可能轻易把瓶子里的毒药倒出来,然后换成其他东西的人是你自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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