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吉尔,你想我应该告诉警方吗?”
“噢,他妈的!"尼吉尔说,"我想大概吧,是的,是应该。而这一切都将是我的错。”
“噢,不,尼吉尔亲爱的,是我。我……”
“我先偷来那可恶的东西的,"尼吉尔说,"当时一切好象都是项非常有趣的特技表演。但是如今——我已经能听见法官刻薄的批评话语了。”
“对不起,我当初拿走时我真的是……”
“你是一番好意。我知道。听我说,派翠西亚,我简直无法相信那东西不见了。你只不过是忘记放到什么地方去了。你有时候的确会把东西放错地方,你知道。”
“是的,可是。”
她犹豫起来,打皱的一张脸上出现了一层怀疑的陰影。
尼吉尔敏捷地站起来。
“我们到你房间去彻底搜查一遍。”
“尼吉尔,那些是我的内衣。”
“真是的,派翠西亚,到了这种地步你不能还跟我装规矩。内裤底下正是你可能藏那个瓶子的地点,可不是吗?”
“是的,可是我确信我——”
“除非我们每个地方都找我们什么都无法确信。而且我正打算这样做。”
门上穿来草率的轻敲声,莎莉-芬奇走了进来。她的两眼惊讶地张大。抓着一把尼吉尔的袜子的派翠西亚正坐在床上,而尼吉尔正像只猫一样拼命翻动着一堆套头衫,怞屉全被拉了出来,他的四周都是内裤、奶罩、短袜和各种女性的衣物。
“天啊,"莎莉说,"怎么一回事?”
“在找重碳酸盐。"尼吉尔简短地说。
“重碳酸盐,为什么?”
“我痛,"尼吉尔露齿一笑说,"肚子痛——只有重碳酸盐才缓和得了。”
“我那里有,我相信。”
“没有用,莎莉,非得派翠西亚的不可。她的是唯一能减轻我的特殊痛苦的牌子。”
“你疯了,"莎莉说,"他在找什么,派翠西亚?”
派翠西亚悲惨地摇摇头。
“你没看到我的重碳酸盐苏打吧,莎莉?"她问道,"只有瓶底下一点点。”
“没有,"莎莉以奇特的眼光看着她。然后她皱起眉头,"我想想看。这里有个人——不,我不记得了——你有没有邮票,派翠西亚?我用光了而我得把一封信寄出去。”
“在那边怞屉里。”
莎莉打开写字桌的浅怞屉,取出邮票本子,挑了一张,贴在她手里拿着的信上,把邮票本子放回怞屉,在桌面上放下两分半钱。
“谢谢,要不要我帮你把这封信也一起寄出去?”
“她——不——不,我想不急。”
莎莉点点头,离开房间。
派翠西亚把手上的袜子丢下去,紧张不安地缠绕着手指。
“尼吉尔?”
“什么事?"尼吉尔转移阵地到衣橱里,正在查看一件外套的口袋。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不得不向你坦白。”
“老天爷,派翠西亚,你还干了其他什么好事?”
“恐怕你会生气。”
“我已经气惯了。我简直是吓坏了。如果席丽儿真的是被我偷来的东西毒死的,即使他们不把我送上绞台,我可能也会长住在监牢里。”
“这跟那没有关系,是关于你父亲。”
“什么?"尼吉尔猛一转身过来,脸上出现难以置信的惊愕表情。
“你知道他病得很严重,不是吗?”
“我才不管他病得多严重。”
“昨天晚上收音机这样报道的,'亚瑟-史坦利爵士,闻名的化学家,目前病重在床。'”
“当大人物真好,一生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尼吉尔,要是他快死了,你应该跟他重修旧好。”
“好个屁!”
“可是他快死了。”
“他死不死都一样是猪。”
“你不应该这样,尼吉尔。这么怀恨、不谅解。”
“听着,派翠西亚——我曾经告诉过你一次:他杀害了我母亲。”
“我知道你是说过,而且我知道你很爱她。可是我真的认为,尼吉尔,你有时候夸大其辞。多的是无情的丈夫,他们的妻子感到愤慨,而这让他们感到非常不快乐。不过说你父亲杀害了你母亲那就言过其实,不是真的。”
“你就这么清楚吗?”
“我知道有一天你会后悔没在你父亲死前跟他和好如初。所以——"派翠西亚停顿了一下,奋勇地说,"所以我——我写信给你父亲——告诉他——”
“你写信给他?是不是莎莉要帮你寄的那封?"他跨步走向写字桌,"原来如此。”
他拿起那封写好地址贴好邮票的信,以紧张的手指,快速地把它撕成碎片,丢进字纸篓里。
“就这样!你敢再做这种事看看。”
“着是的,尼吉尔,你真是幼稚到了极点。你可以把那封信撕碎,但是你年、没有办法阻止我再写一封,而且我会再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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