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我是天佑的妈妈……”
“那咱们陪天佑放炮仗去吧?”
“走吧。”
“您找谁?”
“我是你妈!”
“妈?哦,妈,什么事?”
“你怎么没回来过年,你姐和你爸都回来了。”
“妈,小颖出国了。”我的手机没电了。
“丹丹,你嫁给我!小颖说请你嫁给我!”我抓住丹丹的手。
“大哥,我是小瑾啊!”
“小瑾……”
“大哥你别喝了……”
“过年了嘛,来陪我喝酒,陪我哭,陪我睡觉,三陪……哈哈……”我环顾四周,是一双双低垂的眼睛。
“大哥,小颖姐不希望你是这样子!”
“老阎,阎大哥,你看男女就是这么回事,今儿好了,明天没了,孩子的事,你可别瞎掺和了……”
“老弟,节哀呀!”
“你得答应我不掺和!”
“好,我答应你,怎么过是他们的事,咱哥俩都老了。”
“大哥,你来帮我管厂子,我给你十万年薪。”
“老弟,等我考虑考虑,其实只要小涛好,我要不要厂子不都是为了他嘛……”
燕燕于飞,我注视着“哈尔滨于飞制衣有限公司”的牌子,我和谁于飞?是小颖,还是丹丹?丹丹拉着我的衣襟,“走吧,给小颖烧点纸……”我看着明亮的部分很快溶解了暗黄色的纸,然后变成黑色,然后随风飞舞、消逝。
哈尔滨,这成千上万的人们!有谁知道,在这个春节,我的小颖,走了?
“老公,你生气了?你也拧我一下吧。”
“哎呀你烦人,老毛病又犯了!”
“孩子他爸,你回来了……”
寻常巷陌,燕子的低语。
过完了冬天,该是春天了吧?丹丹,先给孩子起个名字。
“你起吧,是个女儿。”
天意。
很不容易的争取到区Government的项目扶持资金,我知道这个项目没什么科技含量,能得到这笔资金已经是“意外所得”,所谓的项目资金只有30万,但是我至少要花十分之一的钱去感谢他们的支持,不管他们要不要。年关,做企业的人过年就是过关,其实我并不在意这点花销,我只是对这样的风气从内心里反感,风气造就了习惯,我要是不去“感谢”,我自己都觉得不够意思,而且,我需要从Government获得宣传,获得免税的政策。我甚至听从老阎的“计策”,接收了几个有一点点残疾的职工,并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市里更多的优惠。
意外的是,我的“心意”没有一个人收下,其中计划处的赵处长说的话让我最为感动:
“小于,国家帮扶企业是国家振兴东北的具体措施,我们这样做不是图企业的利益,也不是因为你会来事而帮你,我们希望哈尔滨的企业也能走出自主创新的道路。帮你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你解决了近两百个下岗职工的就业问题,最重要的,我觉得我收了你多少钱,我就值那点钱,我的人格,你能买吗?”
我知道这里有官话,但我在这段平实的语言里感受到曙光,握着他温暖的手,我想,北方企业的春天,也许真的来了。
“小颖爸爸那里,你可以瞒两年,妈妈那里你准备怎么办?”
“我还没想好怎么说。”我和丹丹平躺在床上。
“早晚要说的……”
“先瞒着吧。”
“天佑怎么办?”
“陪姥爷吧,他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小颖——我头脑里忽然浮现出小颖的笑颜:“沈姐也会来……”
我一身的虚汗。
“你怎么了?”丹丹很紧张。
“没事,你帮我擦擦。”
第二十章 质感
丹丹看着我的身体,露出复杂的表情。
我捧起她的脸:“丹丹,让我抱一会。”
丹丹顺从地脱了衣服,躺下,我从背后搂住她,呼吸着我熟悉的气息,轻轻地揉着她硕大的乳房。
丹丹的手弯向背后抚摸着我,但是我的身体没有一点反应。
“你有没有想过用你的手去感知,而不是用眼睛。”丹丹望着天花板。
“手?”丹丹的话让我楞了一下,我从没有想过,但是我知道自己从来都是视觉的奴隶,说的直接一点,我的确在意事物的外貌,尤其是对女人。
“你说的,是触觉?”我的手指滑过丹丹的身体,温暖而光滑。
“不,不是,我说不好,但是你给我的感觉更多的来自肢体,热烈的、憔悴的、坚硬的、粗糙的,我觉得都是,质感。”
那不都是质感。
但是当我闭上眼睛,用手去触及她的时候,我的确感受到不同,那是在有视觉干扰时候感受不到的东西,是柔软,是温热,是湿润,也是无奈,是悲哀,是一种我猜不透的心结。也许对于女人,只有在没有情欲的时候才能真正的体谅和感受到她内心深处的部分,然而在这以前,我只在乎在她们的身体和感官中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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