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受他的影响吗?”丽贝卡边问边扬起一条眉毛。
答案不言而喻。是的,她能抵制他的控制力。因此,她构成了威胁。
必须消除威胁……
“我有一种感觉,他一定很担心。对他来说,你是个危险人物,因此他想阻止你。他会通过威胁家人来操纵别人。”
“这就是他的犯罪模式。”丹斯说。
丽贝卡点点头。“我觉得,你家人应该就在本地吧?”
“我父母和孩子。”
“孩子们和你丈夫一起住吗?”
“我是个寡妇。”
“哦,对不起。”
“但他们现在不在家里。有个治安官在保护他们。”
“好的,但你得多加小心。”
“谢谢,”丹斯转身朝木屋点点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们几个怎么了?”
她笑了一声。“我想,我们过去的事情太多了,有些让我们无法应付。我们相互揭老底。不过这些老底多年以前就该晒晒了。但我不知道她们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想法。”
丽贝卡走回屋里,关起门,上好锁。丹斯透过窗帘的缝隙往里瞥了一眼。她看见琳达在读《圣经》,萨曼莎在看她的手机,毫无疑问是在编造谎言来向她丈夫解释这次虚构的出差会议。丽贝卡坐了下来,开始用粗犷而愤怒的笔触在画板上作画。
这就是丹尼尔·佩尔和他“家族”的遗产。
8
一个身材壮硕、留须谢顶的男人站在法院的附近,他五十多岁,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他观察着面前的混乱景象,锐利的目光审视着每一个人:警察、保安、平民。
“嘿,警官,你好,有时间吗?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介不介意对着录音机说几句话?……哦,当然,我能理解。等一会再找你。没问题。祝你好运。”
莫顿·内格尔看着直升机低空高速飞来,然后减速降落,旋即将受伤的警察带走。
他注视着那些负责搜索的男女警员,观察他们的行动策略——还有他们的面孔——并得出了一个清晰的结论:这些人从未处理过越狱案件。
他还看着那些惊慌的人群,他们会以为这只是一次意外的火灾,然后又会怀疑这是恐怖分子所为,最后终于听到了真相,反而变得更加恐慌,似乎制造爆炸的人比“基地组织”更可怕。
内格尔心想,这些人的确应该更害怕。
“对不起,你有空说几句话吗?……哦,当然了。没问题。很抱歉打扰你,警官先生。”
内格尔在人群中来回走动。他用手理了一下缠绕在一起的头发,然后又将松垮垮的裤子向上提了提。他仔细观察着这片区域,注视着消防车、警车,还有在弥漫的烟雾中闪烁着耀眼光芒的警灯。他举起数码相机,又拍了几张照片。
一位中年女士看了看他那件简陋的摄影背心——其实那原本只是件钓鱼背心,上下有一二十个口袋——又瞅了一眼他那只破旧的摄影包。她突然冒出一句话:“你们这些人,就是你们这些记者,你们就像是一群秃鹰。你们为什么不能让警察安心工作呢?”
他笑了一声说:“我可没觉得这会碍他们的事。”
“你们都是一个货色。”那位女士转过身去,继续愤怒地注视着仍在冒烟的法院大楼。
一名警卫走到他身边,问他有没有看到可疑的情况。
内格尔心想,这可是个奇怪的问题。听起来就像是从前某部电视剧的内容。
只是问一些事实,女士……
他答道:“没看到。”
他又暗自加了一句,我可没发现什么奇怪的情况。也许你们问错人了。
内格尔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那是被烧焦的人肉和毛发的味道——而他却出人意料地笑了一声,显得很开心。
他此刻也在思考自己的笑声——丹尼尔·佩尔让他意识到了这一点——他发觉自己总是在别人认为不合适、甚至尴尬的时候笑出声来。就像现在:面对着杀戮后的现场。这么多年来,他看惯了充满暴力的杀人场面,而这些景象会令大多数人感到反感。
相反,每逢这样的场面,莫顿·内格尔都会笑出声来。
也许这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心理机制。这种方法可以抑制暴力的影响——他成天和暴力如影随形——防止它吞噬自己的灵魂,尽管他也怀疑,这样的笑声是否已经说明灵魂早就消失了。
这时,一名警官发布了一则通知。人们很快就能获准重返法院大楼。
佩尔对丽贝卡大喊道:“你告诉我的事情——到底是真还是假?”不过,在她回答之前,佩尔一把抓起内格尔。内格尔往后一缩。“你写的那本书!你想怎么写我?”
“那本书不是关于你的。写的是特雷莎、克罗伊顿一家以及‘佩尔家族’的姑娘们。就这些了。写的是你的受害者,而不是你。”
佩尔把这男人推倒在地上。“不,不!你要写我的那片地产!”
“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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