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来的?”
“是等等力警官,他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难道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金田一耕助赶紧接过电话,没想到等等力警官只说:“立刻到芝路的增上寺来。”之后就挂上电话了。
(想必那里又发生不寻常的事了。)
金田一耕助顿时感到有些不安。
天空厚厚的乌云移动得相当快,天色一下子就暗了,地上的尘沙也被风刮得四处飞扬。
金田一耕助到芝路的增上寺时已经下午五点了,在陰凄凄的黄昏天色下,风吹得更狂了。
他一到增上寺内,就看到警员们个个脸色凝重地跑进跑出,还有一堆着爇闹的人潮和惟恐天下不乱的新闻记者也挤在那里。
金田一耕助加快脚步走进去后,发现等等力警官正站在里面向他招手。
一年多前,曾有个变态者在这里行凶,因此尽管这个寺很大,平常却很少有人走动。金田一耕助走进来,等等力警官立刻一脸严肃,朝被人群围成一圈的草丛方向抬了抬下巴。
金田一耕助探头一看,只见杂草堆中有个只穿内裤的男人倒在那里。他挤过人墙,想再往前走时,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突然扑鼻而来,令他不由地倒退三尺。
那具尸体的脸、手、脚都被野狗咬得稀烂,甚至连五脏六腑也从腹部流出来,总之那幕景象实在是惨不忍睹。
最惨的是那张脸面,不知是故意还是偶然,已经变得面目全非、无法辨认了。
“死者是谁?”
金田一耕助用嘶哑的嗓音问道,等等力警官则有点为难地说:
“目前还不太清楚。不过,也许是我们找了好几天的凶手也说不定呢。”
金田一耕助闻言不禁瞪大眼睛,屏住气息。
“难道是饭尾丰三郎?”
“天知道!现在这张脸已经成了这副德性,衣服又被剥光了,所以不能断定是不是他,只能说有这个可能罢了!不过,如果他就是我们要我的饭尾……”
等等力警官说到这里,一双充满血丝的眼里泛起一股强烈的怒意。
金田一耕助也想到同一件事,不由地全身汗毛直竖。
“可是,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很难证明他就是饭尾呀!”
“别忘了,饭尾是有前科的,只要对比一下指纹就可以知道了。”
此时,检验完死尸的医生已经起身朝两人走来。
“警官,这具尸体我们必须带回去详细解剖,目前只能推测此人死亡大概两天,死因可能是被绳子之类的东西勒死。”
“那么,他的脸是不是被野狗咬成这样的呢?”
等等力警官急急问道。
“不完全是。看样子他在被狗咬之前就已经面目全非了。也许凶手是怕死者的身份曝光后会对他不利,所以才下此毒手。”
金田一耕助又打了一个寒颤,把视线移离尸体。
“警官,是谁发现这具尸体的?”
“一位路人。他从这里经过的时候,正好看见野狗把尸体从对面草堆里拖出来。”
等等力警官又再度问医生:
“那么这具尸体是前天晚上遇害的吗?”
“应该是,不过,我想还是等解剖报告出来后才会更清楚。”
医生报告完之后,监识组的人也来采集指纹。金田一耕助和等等力警官于是离开了现场。
此时风势越来越大,两人的眼睛都被风沙吹得睁不开,满地的纸屑也在陰暗的狂风中到处翻卷着,豆大的雨点也滴滴答答地下了起来。
“警官,我有话想跟你说。”
“啊?”
“请看看这个。”
金田一耕助正要从怀里拿出信时,等等力警官却伸手制止他。
“等等,先上车再说。”
两人一坐进车里,雨势便突然大了起来。
“哇!雨下得真大。”
“看样子台风来了喔!”
他们不约而同地凝视着窗外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还是等等力警官打破了沉默。
“对了,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嗯,你先看一下这个。”
等等力警官看了信封上寄信人的署名后,有点不可思议地皱了皱眉,然后才慢慢把信拿出来。
他刚看了不到两三行,便突然坐直了身体,十分惊讶地望着金田一耕助。这里有必要介绍一下矶川警官那封信的大致内容。
以下是您所询问的有关三岛东太郎的事:
一、昭和十七年,三岛省吾确实曾在冈山某县立中
学教书,其妻女胜子也的确有一名叫东太郎的儿子。
二、经同僚证实,三岛省吾和椿英铺子爵私交似乎
相当不错。
三、三岛省吾于昭和十八年因脑溢血过世,其妻女
胜子则于昭和十九年冈山市遭空袭时身亡。
四、其子东太郎死于广岛陆军医院。
以上所述均为事实,如有自称是三岛东太郎之人,
应属同名同姓,抑或是假冒三岛东太郎之名。
“啊!这么说,那个三岛东太郎是假的?”
等等力警官急得满脸通红,大阳袕上的青筋也隐隐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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