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田一耕助立刻就明白有什么危险了。
因为与三松听到月代跟雪枝声音的一刹那,神情立刻大变。他那双眼睛充满了像野兽般的杀气;激烈的痉挛把一张脸扭曲得挤缩在一起。
“金田一先生,快到那边去吧!”
和尚拉着他的手退回渡廊下面。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听到与三松摇动格子窗的嘎拉声,以及像野兽咆哮般的低吼声,还有早苗那急得快要哭出来的声音。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变得那么吵……”
在渡廊下徘徊的清水惊讶地问了然和尚,然后又意味深长地对金田一耕助点了点头。
“疯子又犯病了。真是没办法,除了早苗,谁都对付不了那个疯子。”
了然和尚摊手耸肩,十分无奈地说。
三个人只好回到原来的房间,只见荒木村长跟村濑医生仍旧默默地坐着。
“师父,病人又犯病了吗?”
医生带着害怕的眼神问。
村长看了看了然和尚,紧闭着双唇,仍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
了然和尚皱着眉头,不解地说:
“真伤脑筋,那疯子一听到那两位小姐的声音就受不了,亏他们还是父女呢!真是冤孽啊!”
“金田一先生,烟蒂的事情怎么样了?”
清水好奇地问。
“这个嘛……”
金田一耕助拿出两包烟蒂和六支卷烟。
“你看,这根卷烟是用D那页卷的。上面有dum,dummy,dump等字。我在寺院里捡到的烟蒂也看到有dumping,dumoish,dumoling这些字。这就可以证明,在寺院里捡到的烟蒂不管是谁怞的,全是早苗昨天卷的。对了,清水,那些脚印怎么样?”
清水感到十分困扰似的,摸着络腮胡子说:
“很奇怪啊!那些脚印跟在寺院里的相同!”
“脚印?”
了然和尚有些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师父,刚才我和清水已经查过留在寺院里的脚印。但是在渡廊下面,我又发现了一个类似的脚印,因此就请清水去调查……
金田一耕助说到这里,别说了然和尚跟医生了,就连一动也不动、一脸严肃的荒木村长都不禁睁大了眼睛。
“跟寺院里的脚印是一样的!”
清水笨拙地重复了一遍,说完,他还点点头,露出肯定的神情。
大家彼此木然地对望着。
了然和尚说:
“清水,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那疯子……”
金田一耕助看了和尚一眼,忍不住说:
“我也搞不懂,不过不管是谁,总之,昨天晚上确实有人从这里到千光寺去了。”
听到金田一耕助这句话,和尚、村长、医生都一脸茫然地彼此对看着。
“对了,金田一先生,到派出所来一趟吧!我有很多事情要跟你商谈。”
金田一耕助与清水离开鬼头本家后,清水便一脸诚意地邀请金田一耕助。
此时雨虽然已经停了,但是乌云遍布的天空,像是随时都会再下一场大雨似的。
“那我就打扰了。对了,电话还没接通吗?”
派出所离岛上最爇闹的地方,像区公所啦、理发店啦都不近,甚至也远离岛民的村落。
两人进了派出所,清水拉开了电灯。
“已经这么晚了吗?”
金田一耕助惊疑地问。
“天气不好,感觉上天黑得快。阿种,有客人来了。”
清水高声喊着,但阿种好像不在家,里面没有应声。
清水的太太名叫阿种,是个身材矮小、善于交际的女人,跟清水一样是个老好人。
“不在家吗?到哪里串门去了?”
清水自言自语地往屋里走去,突然,他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
“金田一先生,金田一先生,快来、快来呀!”
“怎么了?”
从派出所到清水的屋里,要穿过一条狭窄的走道,这条走道像隧道般陰暗,金田一耕助摸着墙边走,来到一个约四坪大的院子,只见院子边上有一间小而坚固的拘留所。
“清水,你在哪里?”
“这边、这边……”
清水的声音从拘留所里传来,金田一耕助毫无防备地走着,忽然不知道是谁在他背后推了一把,他踉踉跄跄地跌进拘留所。紧接着,他后面的门被人关上了,还听到一阵十分得意的笑声。
“清、清水,你干、干什么?”
金田一耕助结结巴巴地问。
“对不起,请你暂时住在这里,直到总署派人来再说。”
清水一脸得意地说。
“清、清水,你疯了吗?为什么把我……”
金田一耕助又急又气,结巴得更严重了。
“问你自己吧!我觉得你太莫名其妙,一个流浪汉却像个侦探似的……什么烟蒂啦、脚印啦,老是做些令我搞不懂的事。我不打算把你关太久,只要明天电话一通,总署有人来就行了。这段时间就请你忍耐些吧!看在我们交情的份上,我会特别优待你,这里面放了寝具,等一下子我会送饭来。放心,饿不死你的,你就当做搭一艘大船度假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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