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这不行!”
“不行!你怕了!好吧,我一个人干。”
“唉!老板,您别想这样干。”
“为什么?”
“因为不能无缘无故抓人。”
“无缘无故?抓他那样一个歹徒,杀人犯,你还要什么缘什么故?”
“既然不是现行犯罪,行凶杀人,我就必须要有东西才能抓人。”
“要什么东西?”
“一张逮捕证。”
在佩雷纳听来,马泽鲁的语气是如此老实,回答的话是如此可笑,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没有逮捕证?可怜的小乖乖!好吧!你会看到我要不要逮捕证的!”
“我什么也不看。”马泽鲁叫道,紧紧拉住佩雷纳的手臂,“您不能碰那人。”
“他是你妈?”
“瞧您,老板……”
“可是,我的大老实人,”堂路易气坏了,训道,“我们要是错失良机,又上哪儿去找他呢?”
“容易得很。他会回家的。我通知警察分局长。让他们给总署打个电话。明早……”
“要是鸟飞走了怎么办?”
“我没有逮捕证。”
“我给你签一张,行吗,白痴?”
堂路易忍着不发火。他清楚地感到,他的这些理由,在马泽鲁的固执面前碰得粉碎。如果必要,这个老牛筋甚至会保护对手,而反对他的。于是他只是用教训般的口气说道:
“一个糊涂虫加上你,等于两个糊涂虫。想凭那些破纸、签名、逮捕证当警察的人,都是糊涂虫。小家伙,当警察,凭的是拳头。只要发现敌人,就要上去揍。不然,你就只能接空气。好吧,就到这儿吧,晚安。我要去睡了。事情有了结果,就打个电话告诉我。”
他回到家,因为在行动上没有自由,受制于别人的意志,或确切地说,别人的软弱,心里大为不快,十分窝火。
不过,第二天一早,一觉醒来,他忽然想去看看警方是否逮着了那拄乌木手杖的家伙,尤其是想看看需不需要他协助,于是赶快穿衣。
“我要不赶去援助,他们又会被要了的。这种仗,他们打不赢的。”
正好马泽鲁打电话来找他。他赶忙跑到二楼一个小房问。房间黑乎乎的,是前面那个房主隔出来的,只与他的工作室相连。他开亮电灯。
“是你吗,亚历山大?”
“是的,老板。我在一个酒铺里,离理查德—华莱士大道那房子不远。”
“那家伙呢?”
“鸟在巢里。不过是时候了。”
“哦!”
“是的,他箱子都准备好了,准备今天出门。”
“你怎么知道的。”
“从做家务的女佣嘴里。她刚进了他家,等会儿会给我们开门的。”
“他就一个人住?”
“对。那女佣白天给他做饭,晚上回自己家。他搬到这里以来,没有人来访,只有一个蒙面纱的女人来过三次。那女佣认不出她的模样。据女佣说,那男的是个学者,整天不是看书就是写东西。”
“你有逮捕证了?”
“对。我们就要动手了。”
“我就赶来。”
“不行!是副局长韦贝指挥行动。喂!您大概不知道有关弗维尔夫人的消息吧?”
“有关弗维尔夫人?”
“对,昨夜她想自杀。”
“嗯?!她想自杀?”
佩雷纳惊叫一声,几乎同时,他也听到有别人也叫了一声,就像近处传来的回声,他大为诧异。
他手握话筒,回过身来,只见勒瓦瑟小姐在他办公室里,离他只有几步远,神情紧张,面色苍白。
他们对视一眼。他正要问她,她已经走开了。
“她为什么要听我打电话?”堂路易寻思,“为什么神色这样恐慌?”
马泽鲁继续说:
“她早就说过,她会想方设法自杀的。可她还少了点勇气。”
佩雷纳问道:
“怎么?”
“我以后说给您听吧。有人在叫我。千万不要来,老板。”
“不行,”他明确回答,“我要来。无论如何,我来观看捕捉猎物坏不了什么大事,毕竟是我发现他的洞穴的。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不会出头露面的。”
“那您就快来,老板。我们要进攻了。”
“我就到。”
他立即挂上听筒,转过身,准备走出小房问。
突然他一退,碰到最里面的墙壁。
就在他要跨过门槛时,头顶上什么东西波动起来。他刚来得及往后一跳,一道铁幕——一块铁板就猛地从天而降,在他面前劈下。
再返一秒钟,这巨大的铁板就把他劈死了。他手上都感到了铁板劈下时带起的飕飕冷风。他也许从没这样恐惧过。
他吓得魂飞魄散,呆若木(又鸟),头脑里一片混乱,过了好一会儿才镇定下来,朝铁板撞去。
可是他马上明白,铁板固若金汤,根本不可逾越。这是一块完整的厚铁板,不是一块块拼接的,死沉死沉,十分坚硬,因为年深月久,泛起一层暗绿的油光,这里那里,长着点点锈斑。从右到左,从上到下,铁板都嵌在窄窄的槽子里,不露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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