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绝望吗?”玛丽亚微微一笑,“在某些日子里,这儿十分喧嚣,令人陶醉,有时候闹到打架的地步,少见的情形。就这么一来,侦察的报告打哪儿开始呢?”
“你是我的可爱的女人,你设法不讲蠢话,你一桩桩一件件把什么都讲给我听,你们是怎样相遇的,尤里雅处在什么状态中。”
“她处在极端沮丧的状态。无论在巴黎,还是在莫斯科近郊的某一别墅中,有些人给她静脉注射,这之后她在短暂的时间以内处在精神愉快的状态,继而她感到体力衰弱。有某个男人劝告她:如果她不是听话的女孩,他们就把她变成嗜毒者。其目的是要她不向任何人讲出发生的事件,否则他们就不客气地把她杀害。”
“她没有说过她从前喜欢服用麻醉剂吗?”古罗夫问道。
“没有,但是我想想,她有过什么东西,正瞒着哩。”
“我在她的保险柜中发现一个注射用的针头。尤里雅已经感染了,必须对她采取紧急救护措施。她没有说过,今天她打算在哪里过夜吗?”
“还没有决定,据说,她觉得自己很舒适,她认为在家里消度黄昏不太好,她将和阿连托夫到音乐学院去。”
女招待送来了点好的菜,当这个女人走开的时候,他们开始谈到戏院的情况,古罗夫说:
“在入口处,管理员的桌上有一台电话,你给尤里雅挂电话,就说你马上坐汽车来。”
“我要吃东西。”
“当然,你先去挂电话吧。”
玛丽亚的脸消瘦了,变得严肃了,显然,她远远不是个小女孩。她给自己斟了一杯白兰地酒,她用叉子叉住一片闪光的鲳鱼肉,喝了一杯酒,吃一点东西,抹抹嘴,冷淡地说:
“古罗夫,我觉得……”
“你错了,亲爱的,我只是向你提出请求。”
“毒蛇!”她咬下一口面包片,用餐巾抹手,向话机走去。
“她在家吗?”当玛丽亚走回来时古罗夫问道。
“在家,可是她觉得很不舒服。”
古罗夫把女服务员招呼过来,指指餐桌后就说:
“请您给我们包起来,我们很快要走了。”
因为这个女人只是不作声地点点头,便向厨房里跑去,由此可见。他脸上显得惶恐不安。
“可以不带走,值不得多少钱。”玛丽亚轻蔑地说。
“不知道夜晚的情况怎样,”古罗夫向话机走去,给克里亚奇科挂电话。
“斯坦尼斯拉夫,你在谁家里碰见谁,立即叫他们统统到戈尔斯特科夫家的大门口来,不让任何人,任何医生,‘急诊出诊组’及其他医疗救护人员进去。我马上就到那里去。”
戈尔斯特科夫的门口有点混乱了。那里停放着“紧急救护车”,身穿长罩衫的人们互相推挤,但是克里亚奇科、聂斯捷伦科和卡尔采夫挡住了他们的路。古罗夫从汽车里跳出来,用力拉了拉他身边的卫生员的肩膀,简直是大声呵叱:
“你们的证件!你们之中谁是医生?”
“说实在的,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位年龄大的人问道。
“民警机关的上校古罗夫,”他出示自己的证件。“我们接到了很不好的信号,请你们出示证件。”
一名卫生员不慌不忙地把担架靠在墙上,把手伸进自己后面的裤袋,但大家平素是不把证件搁在裤袋里的。斯坦尼斯拉夫一把抓住他的手,按住肘弯,问道:
“你有把握说你的证件正是在这个口袋里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同志?因为出了严重的中毒事故,所以才把我们叫来,我们突然加快脚步,像疯人似的飞奔而来,可是竟有人把我们抓住,把我们当做犯人看待。紧急救护是需要的,看在上帝面上,让她自个儿死掉去吧。”
古罗夫留心地注视着三个人中显然是长者的说话者的面孔。
古罗夫心里怀疑,真的,尤里雅突然觉得不舒服,她的父母亲叫来了“急诊出诊组”,这些人都是医生。不,他们神态端庄,具有运动员特征。显然,年长者神经不安,斯坦尼斯拉夫抓住的小伙子把左手放进口袋里,而第三者似乎想抽烟,他自己向卡尔采夫背后迈出了一步。
“伊里亚,你背后站着一个人——痞子。”古罗夫微微一笑,“医生,是怎么回事,住房有人守卫么?您很难出示证件么?只是不需要着急,我不喜欢太快地拿出证件来。”
小汽车突然在人行道旁稍稍刹住,柯托夫几乎是在行驶时从汽车里跳出来。他身材很高,体态匀称,有非凡的力气,他拥抱医生,几乎是大声喊叫:
“谢尔盖·维达里耶维奇,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我一向肯定地说,上帝是存在的啊!”
“把所有的人都带上手铐!”古罗夫发出口令。
在这个时刻“医疗急救车”噗噗地放气并疾驰而去。
古罗夫比谁都更快地扬起了手枪,实际上两次枪声融汇成一次枪声,小汽车给打穿了轮胎,斜倒下来了。
“您要负责的!”医生试图站立起来,但终于倒在柏油马路上,克里亚奇科的手力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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