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狼恶人_[俄]H·列昂诺夫【完结】(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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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巴图林很快就来了,走进屋子,鞠躬行礼,坐在让他坐的安乐椅上。

  “那么,是这么回事,”奥尔洛夫开门见山地说。“过一个钟头让伊里亚·卡尔采夫到这个办公室里来,否则过两个钟头你的手枪、你的小指头和鉴定人的鉴定都得摆在市检察长的办公桌上。我不喜欢威胁人,小伙子,但是您已经制定了土匪规则,那么就请您自食其果吧。我从古罗夫那里夺到了你的材料。材料在这儿,“他用手指了一下自己的保险柜。“列瓦说我感到懊悔。古罗夫总是对的。如果您伤害卡尔采夫的话,我就要剥下您的皮,您就这样转告福金吧。没有一个密探会挨在您身上把手蹭脏,您也没有原由去向科尔夏诺夫将军诉苦。刑事犯和亡命之徒要把您撕得粉碎。在他们之中我们有自己的代理人,所以我们能想到该说的话。滚开吧!”

  “中将先生啊!”

  “我上了手表,时间流逝着。赶快去干吧!”

  他们把摇摇晃晃的卡尔采夫从大门口领到街道上,他很像一个机械地走动的喝得酩酊大醉的人。他又看见了周围的世界,他像个醉汉,人们和物件模糊不清,成双影,犹如在雾气之中慢慢飘浮着,脚下的土地一会儿上升,一会儿垂下。

  “还系着领带。”从旁边过去的老太太说。

  “这种人想必会投票赞成也甫林斯基。所有的民主党人都是一些贪婪的人,”一个不年轻的男子汉说,他用肩膀抬着一个外国出产的大盒子,“他从清早起就喝了许多威士忌酒,俄国酒他连一口也咽不下去。”

  警卫员们用小汽车把卡尔采夫送到内务部门前,让他站在圆柱近旁,把他的私人密探的证件交给站岗的民警。

  “上司,给奥尔洛夫将军打个电话,告诉他,货物已经运到了。将军的电话号码记下来了。”

  民警胆怯地瞧瞧扶着圆柱的男人,瞧瞧那个陌生人的证件,他想问一下,将军该不该接见这样的客人,但是那几个警卫已经坐上汽车走了。

  奥尔洛夫惊讶地,但又激动地打量坐在安乐椅上睡觉的卡尔采夫。

  “维罗奇卡,我们得怎样照应他呢?”

  小姐忿怒地耸耸肩膀,她不晓得这个侦查员十分清醒,可是她猜想,他是不是由于生活放荡才酗酒的。

  “我们为什么要照应他呢?斯坦尼斯拉夫在办公室,让他带走他的可爱的人,难道要我来拖他吗?”

  “我不是柜子,用不着拖我,”伊里亚忽然用那清晰的嗓音说,他从安乐椅上站起来,马上又倒了下去。

  克里亚奇科来了,用手托住自己的朋友,把他带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去。

  “麻绳专在细处断,”他说道,搀扶伊里亚坐到古罗夫的位子上,好让小伙子能够用手靠在桌子上,把头放平,“他们怎样诊断你的病呢?他们没有向格里沙·柯托夫或是瓦利亚·聂斯捷伦科扑去吗?”

  “而您,斯坦尼斯拉夫以为一个人能够经受得住现代的化学药剂的侵蚀吗?”伊里亚清楚地听见,并说得很有道理。

  斯坦尼斯拉夫觉得羞惭,但是他回答他认为需要回答的话:

  “这是不能经受的,你看,在莫斯科中心,稠人广众的街上让人家把你抓住……现在有什么可说的,你决不能回过头来再生一个小孩子。”

  傍晚六点钟左右,福金在结束接见后很早就回家去了。晚礼服、衣领竖直的雪白的衬衫、蝴蝶结或领带,一切都按照规定。为了庆祝“克普鲁弗”党的一位高级干部的五十寿辰,午宴在豪华的饭店里举行。乐队演奏战前的古旧的歌曲,唱歌的不是扭扭捏捏的儿童,而是地道的演唱者,他们曾是人民的功勋演唱者,今日却屈辱地被人遗忘,他们的嗓音十分清脆,歌唱得感人肺腑。当演唱动听的军歌时,有几个客人尽管没有参加过战斗,但却悄悄地掏出手帕,擦拭眼泪,少年人的歌曲总是激动人心的,至于这样的歌唱那就更不待说了。

  妓女们没有露面,她们主要是妻子的同龄人和女友。这些人尽管有点儿肥胖,一点也不年轻了,看起来都很愉快。谁也没有喝得烂醉如泥,有个军人——勋章获得者——把一个多余的人抱在挂满勋章的胸怀,人家就这样悄悄地、知识分子式地把他带走了,说什么上了年纪,毫无办法。

  领袖照例发表了讲话,不知为什么谈论战争,在座的他们打赢了这场战争,捍卫了祖国的土地免遭敌人侵犯,而今天有人使它四分五裂,把那一片片土地兜售给美国人。但是他们将决不允许,必将奋起保卫,就像一九四一年那样,于必要时在坦克下献身。这一切听起来特别动人,因为大多数人在战后许多年才出生,他们的父辈在军队中担任政工人员,在进攻的人们后面挺进,向胆战心惊、停滞不前的人背后开枪。

  午宴原来给人以强烈印象,有几分乡情意味,而且至为富有爱国热忱。当他们开始散会时,有十至十五人互使眼色,流露出满意的微笑,彼此领会地点头。人们驶向公共澡堂,在那里等候他们的是姑娘们和其他正常生活中的慰藉。

  席间,伊万·伊万诺维奇·柯尔镇金介绍福金和领袖认识。在他们认识之前想必进行过谈话,因为领袖微微握住谢苗·彼得罗维奇的手,仔细地瞧瞧他的眼睛,面露笑容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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