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珍妮特说着拿起一只塑料杯。她看到其他人都用自己带来的杯子,她暗暗提醒自己明天上班时也带一个杯子来。
“你的勤快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马乔里开着玩笑说。“你不必在休息时间也工作。去放松一下,姑娘。”珍妮特笑着说,等她完全熟悉病房的运转和她本人的工作后,她也会要休息的。等蒂姆输入完毕后,珍妮特问他这三个病人的病历卡在哪里。
“这三份病历卡都在二楼,”蒂姆说。“卡伯特在作血液透析治疗,其他两人在作活组织检查,病历卡自然跟着病人。”这太不巧了,她竟然看不到他们的病历卡。她隐隐感觉到她自告奋勇承担的临床间谍工作也许并不像她当初向肖恩提出的那样简单。
暂时只能把病历卡的事搁一搁。珍妮特趁人不注意时溜进了小药房。每个病人都有一格专门放给他开的药,药是从一楼总药房配来的。
珍妮特找到海伦那一格,里面有控制发作的药、镇静剂、止恶心药丸和非麻醉剂的止痛药。但是没有标有MB-300C或MB303C的药瓶。“这种药是不是会同麻醉剂放在一起呢?”珍妮特暗暗思忖。她检查了专门放麻醉剂的药柜,也没有看到。
珍妮特再去看放路易斯·马丁用的药的格子。他那一格很低,快接近地板,珍妮特不得不蹲下来看。像海伦的药格一样,也没有任何标有MB代号的药瓶。
“天哪,你把我吓了一大跳,”护士多洛雷斯·霍奇斯匆匆走进药房,差点被蹲在地上的珍妮特绊倒。“很对不起,”多洛雷斯说。“我没有想到有人在里面。”
“是我不好,”珍妮特说,感到耳根都热起来。她在一刹那间担心自己暴露了目标,多洛雷斯一定会奇怪她在干些什么。但是,出乎意料,多洛雷斯一点不表示怀疑。等珍妮特让出路来,她进去取了她要的东西,一眨眼就走了。
珍妮特离开药房时,全身都在颤颤发抖。这只是她的第一天,尽管没有什么可怕的事发生,她怀疑自己是否有胆量来从事间谍工作中必不可少的鬼鬼祟祟的勾当。
珍妮特走进海伦·卡伯特的病房。她朝四下仔细看了一遍。尽管她并不指望在这里找到有代号的药,但是她并不死心。结果,果然一无所获。
珍妮特平静下来以后,朝护士室走去。经过格洛丽亚·达马拉格利奥的病房时,珍妮特伸头朝里面看,只见格洛丽亚坐在单人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只不锈钢肾形盘。
静脉输液正在进行。
昨天初次见面交谈时,珍妮特了解到格洛丽亚是她韦尔斯利学院的校友,只比她低一届。珍妮特有个好朋友与格洛丽亚同一届,珍妮特想问问她是否认识。
“你认识劳拉·洛厄尔!”格洛丽亚竭力显得热情洋溢。“太巧了!我和她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很喜欢她的父母。”珍妮特为格洛丽亚感到难过,因为她清楚地注意到格洛丽亚讲这么几句应酬话也是很费劲的。化疗显然使她恶心。
“我想你也许会认识她的,”珍妮特说。“人人都认识劳拉。”珍妮特刚要告辞,以便让格洛丽亚休息,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她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勤杂工的身影,但一眨眼就消失了。珍妮特怕影响他的正常工作,就对格洛丽亚说她待会儿再来看她,说完就到大厅找那个勤杂工,通知他可以进去打扫。但是,这个人不知到哪儿去了。她从走廊一头走到另一头,甚至到附近几间病房去查了一遍,就是找不到他。这个人好像一下子从地球上消失似的。
珍妮特注意到还剩一些休息时间,就乘电梯到二楼,希望能在那里看到这三份病历卡,哪怕看到一份也好。海伦·卡伯特还在作血液透析治疗,所以她的病历卡不在。而凯思琳·沙伦伯格已在做活组织检查,所以她的病历卡在放射科。珍妮特的运气总算还不错,路易斯·马丁排在凯思琳后面去放射科做活组织检查,目前正躺在停在门厅的一张轮床上。护士已经给他服了大剂量镇静剂。现在他睡得很熟。他的病历卡就塞在轮床的床垫下。
珍妮特从放射科技师那里了解到起码再要一个小时才会轮到路易斯做活组织检查。她决定冒一下险。她把路易斯的病历卡抽出来,像一个罪犯离开犯罪现场那样,三步并作两步急匆匆向医疗档案资料室走去。珍妮特总算还没给人逃之夭夭的印象。
珍妮特不得不承认,她也许是世界上最不适合于干这种偷偷摸摸勾当的人。她刚才在小药房内那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又突然出现了。
“你当然可以用这里的复印机,”一个资料员回答珍妮特的询问说。“复印机就是为你们准备的。你只要登记一下复印数字。”珍妮特不知道这个资料员是否就是她抵达那天晚上在肖恩房间内不期而遇的那位公关小姐的母亲。她叮嘱自己要小心一些。她朝复印机走去时,偷偷注视那个资料员,只见她又去忙她自己的事,根本不管珍妮特在干些什么。
珍妮特用最快速度把路易斯的病历卡全部复印下来。路易斯住院才一天时间,想不到病历卡已这么厚。珍妮特粗略翻了一下,看到大部分是波士顿纪念医院转来的材料。
珍妮特离开资料室,急着把病历卡送回到轮床上。她看到路易斯的轮床还在那里,心里略感宽慰。珍妮特把病历卡塞到床垫下面,放得和原来位置一模一样。路易斯一动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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