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复印材料取出,把报纸推到一边。
“肖恩!”珍妮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眼光偷偷扫视着餐厅内的人群,你不能做得稍微隐蔽一些吗?”“我才不管什么隐蔽不隐蔽,”他说。他开始看复印的病历卡。
“那就算为我考虑好吗?”珍妮特请求道。“这里可能有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他们也许看到我把材料递给你的。”“别老是把别人想得那么高明,”肖恩心烦意乱地说。“人们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善于观察。”然后,肖恩指着复印的病历卡,说:“路易斯·马丁的病历卡都是从波士顿纪念医院转来的材料。这些病史记载都是我整理的,那个神经科的懒鬼只是照抄而已。”“照抄不误是对你的工作的最大肯定,所以我想你应该受宠若惊的,”珍妮特说。
“这份病历卡中唯一有价值的是福布斯的医嘱,”肖恩说。“他在使用两种带有标号的药:MB-300M和MB-303M。”“这两个标号我在海伦·卡伯特的电脑档案中也看到过,”珍妮特说。
她把从电脑里抄录下来的治疗情况递给他看。
肖恩看了一下用药剂量和时间。
“你认为这是什么药?”珍妮特问。
“我说不上,”肖恩说。“你搞到样品了吗?”“还没有,”珍妮特承认道。
“但是我终于发现了这种药的存放处。这种药藏在专门的柜子里,只有护士长才有钥匙。”“这倒很有意思,”肖恩说,仍然在研究病历卡。“从医嘱的日期和时间看,路易斯一到这里,他们就开始治疗。”“海伦·卡伯特也是这样,”珍妮特说。她还把马乔里说明的情况告诉肖恩,即他们收到病人就开始体液方面的治疗,而细胞方面则要等活组织检查和T细胞采集完成以后再开始。
“这么快就开始治疗看上去有些非同寻常,”肖恩说。“你怎么只拿到路易斯·马丁的病历卡?海伦·卡伯特的呢?”“拿到马丁的那份也算我运气,”珍妮特说。
“卡伯特在作血液透析治疗,沙伦伯格在做活组织检查。马丁正在等待接受活组织检查,所以病历卡在他身边。”“那么说,这些病人现在都在二楼?”肖恩问。
“我想是的,”珍妮特说。
“也许我最好不吃午饭,到上面走一圈,”肖恩说。“大多数诊断和治疗区域总是乱哄哄的。病历卡也总是到处乱扔。我也许能看上一眼。”“你去比我去好,”
珍妮特说。“我敢肯定你在这方面比我强。”“我不是取代你的工作,”肖恩说。“我仍然需要另两份病历卡的复印件以及每天的最新记载。另外,我还要一份他们治疗过的所有成神经管细胞瘤患者的名单。我特别关心他们的治疗结果。另外,我要有标号的那两种药的样品。这应该是你优先考虑的。我一定要有样品,越快越好。”
“我会尽力而为的,”珍妮特说。想到仅仅复印马丁的病历卡就遇到这么多麻烦,她真担心怎么能以肖恩要求的速度完成所有他布置的任务。但是,她可不敢把这种担心告诉肖恩。她怕肖恩会放弃原定计划,马上回波士顿去。
肖恩站起身来,紧紧按了一下珍妮特的肩部。“我知道这难为了你,”他说。
“但是记住,这可是你出的主意。”珍妮特把手放在肖恩的手上。“我们能做到的,”她说。
“我们在公寓见,”他说。“我想你大概4点钟能回到那里。我也争取差不多时间回家。”“再见,”珍妮特说。
肖恩离开餐厅,从楼梯走到二楼。整个二楼像他预料的那样繁忙。所有放射性治疗和诊断性透视、造影、扫描都在这里进行,所有外科手术和病床边无法进行的治疗也都在这里做。
这里是一片乱哄哄的景象。肖恩不得不在轮床之间挤来挤去。墙一边停着一排躺着病人的轮床,另一边长凳上坐着等候检查和治疗的病人。
肖恩好不容易才找到海伦·卡伯特接受治疗的房间。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在臂上接着两根导管,一根把血抽出来,经过一台治疗仪,把淋巴细胞分离出来,再让其余的血通过另一根导管输回她的体内。
海伦把包着绷带的头转向肖恩。她一下子就认出他,费力地露出一丝笑容。同时,那双绿色大眼睛里已热泪盈眶。
肖恩从她脸色和整个外表不难看出她的病情已急剧恶化。接二连三的发作使她元气大伤。
“见到你真高兴,”肖恩弯下身子,把脸凑到她旁边说。他真想抱住她安慰她一番,但是他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你怎么样?”“非常困难,”海伦费劲地说。
“我昨天又作了一次活组织检查。他们曾经提醒过我,开始治疗以后,我的病情可能恶化,现在果真如此。他们要我不失去信心,但是我很难做到。我头痛难熬,连说话时也痛。”“你一定要挺住,”肖恩说。“记住他们治好了所有的成神经管细胞瘤患者。”“我就是这样不断提醒自己的,”海伦说。
“我会想办法每天来看你,”肖恩说。“对了,你的病历卡呢?”“我想在外面候诊室,”海伦说,她用右手指着另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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