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用稍带鄙视的目光朝她瞥了一眼。“说真的,”肖恩说。“警察们不会为了破窗而入盗窃死者脑子而兴师动众进行现场查勘。”“你怎么知道?”珍妮特反诘道。“你又不是法律专家。我想我们应该去警察局自首,把事情解释清楚。”肖恩发出一声讪笑。“求求你了!我们不用去自首。别出洋相了。记住,他们找的是我。他们要找我谈。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我会承担的。但是决不会有事的。我已给布赖恩打过电话。他在迈阿密有熟人。他有办法的。”“你对布赖恩讲了?”珍妮特问。
“还没有,”肖恩承认道。“但是我给他的录音电话留了个口信。到旅馆以后,我会再给他打电话。如果他仍不在家,我会把旅馆房间的电话号码留给他。对了,你的信用卡带了没有?”“当然带了,”珍妮特说。
“谢谢你的信托基金,”肖恩说。他高兴地在她膝盖上拍了一下。“奎利蒂酒家全订满了,我就订了里茨·卡尔登宾馆。”珍妮特凝视着右侧车窗。脑子里思绪万千。这同信用卡无关。她不在意由她来付帐。肖恩有钱时也是很大方的,再说她的钱也用不完。她心烦的是警察在追捕他们。尽管肖恩很有男子汉气概,提出由他一人承担,但是珍妮特很清楚,即使到了那种地步,她也不会缩在后面,让他一人挺身而出。那个看到汽车牌照的人一定也看到了她。自从爱上肖恩以来,她给自己带来的只有烦恼,先是感情上的,现在则是业务上的。她不了解福布斯中心对于自己的护士参与撬窃殡仪馆会作出什么反应。她也想象不出今后会有什么雇主对她的这种记录产生好感。
珍妮特已到了惊慌失措的地步,可瞧那肖恩,他还是那样沉着,那样自信。他看上去真的很快活。她无法理解,明明知道迈阿密警察在追捕他,肖恩怎么还能保持冷静,显得那么泰然自若。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能真正理解他。
“你选那不勒斯有什么目的?”珍妮特问,决定换一个话题。“你说过在路上向我解释的。”“很简单,”肖恩说。“33个治愈的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中,有一个就住在那不勒斯。他叫马尔科姆·贝顿科特。”“你是说治疗后得到缓解的成神经管细胞瘤病人?”“是的,”肖恩说。“他是第一批接受治疗的病人之一。至今已快两年了。”“你打算怎么办?”“去访问他。”“打算说些什么?”“我也讲不清楚,”肖恩说。“我只能到时候临时发挥。我想从病人观点谈谈福布斯的治疗方案一定会很有意思。我特别感兴趣的是他们是怎么对病人说的。他们一定要做些动员工作,病人才会签字的。”“是什么使你觉得他愿意同你谈呢?”珍妮特问。
“有谁能不败在我具有的爱尔兰魅力面前?”肖恩说。
“我们说正经事,”珍妮特说。“人们一般不愿意谈论自己的疾病。”“疾病,也许是的,”肖恩承认道。“但是从身患绝症得到康复则是另一码事。你会感到惊奇的。人们喜欢谈论这种事,喜欢谈论创造医学奇迹的有名医生。”“你总是有道理的,”珍妮特说。她不相信马尔科姆·贝顿科特会理肖恩那一套,但是她也清楚自己没有办法不让肖恩去试一试。不管怎样,除了警察追捕使她增添烦恼外,去外地度周末还是其乐无穷的,尽管肖恩另有企图。她甚至设想她和肖恩也许能利用这个机会认真谈谈他俩的将来。毕竟,除了马尔科姆·贝顿科特以外,她在周末可以完全拥有肖恩而不受到任何干扰。
他们很快又看到了文明社会的迹象,公路又从二车道扩展成四车道。加油站、快餐厅和高尔夫球场从眼前闪过。
珍妮特看着地图,为肖恩指路。又绕了好长时间,他们终于看到了具有地中海建筑风格的里茨·卡尔登宾馆。周围茂密的热带植物和珍奇花卉使人目不暇接。
“嗨,到家了!”肖恩把车停在宾馆的停车门廊下时说。
一个穿蓝色晨燕尾服、戴黑礼帽的人为他们开了车门,说:“欢迎光临里茨·卡尔登。”他们穿过硕大无比的玻璃门,只见粉红色的大理石光可鉴人,地板上到处铺着大块大块东方地毯,天花板上悬挂着水晶枝形吊灯。不少客人在拱形窗户下面的高台咖啡厅用茶点,边上一个穿夜礼服的人坐在大钢琴前演奏助兴。
肖恩搂着珍妮特向住宿登记处走去。“我想我会喜欢这个地方的,”他告诉她。
汤姆·威迪库姆在二小时的汽车跟踪中情绪波动了好几次,起初,当珍妮特和肖恩出城朝西行驶时,汤姆就开始惴惴不安。继而他又觉得这样也许更好。如果他们去度假的话,他们一般会放松警惕,处于毫无戒备的状态。
人们在城里时往往生性多疑,小心提防。但是过了一小时后,汤姆开始看油量表,火气越来越大。这个女人给他带来那么多麻烦,他真希望他们马上把车停到路边,他也可以下车用枪把两个人都干掉,一劳永逸地结束此事。
当车进入里茨·卡尔登宾馆时,汤姆怀疑自己的车一滴油也不剩了,因为在离宾馆还有5英里路时,油量表上的指针早已指在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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