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不错,”肖恩说。“为了削减不必要的手术开支,大部分医疗保险都要求医生或医院把建议手术处理的意见事先通知保险公司。通常情况下,保险公司都会认可。这已变成一种例行公事,所以没人觉得有保密的必要,福布斯中心的电脑就把建议进行手术治疗的病人及其社会保障号码打印出来。”“荧光屏上显示的就是这些号码,”珍妮特说。
“肯定是的,”肖恩说。
“那又怎样呢?”珍妮特问。
“我要让你自己分析,”肖恩说。“我继续做实验时,你把我们复印的33份病历卡的病史记录再看一看。我想你会发现大多数病人在手术后很短时间内被诊断患了成神经管细胞瘤。然后,你再把动手术的时间和利维大夫出差的日期对照一下。”珍妮特直瞪瞪地盯着肖恩看。尽管她已疲惫不堪,但是她还是渐渐明白了肖恩的思路。她二话不说,马上坐下来对病历卡和电脑打印材料进行比较研究。
肖恩继续正在进行的实验。没多久,他又听到梅森大夫的叫声。“我妻子说她饿了,”梅森大夫说。
困乏使肖恩的火气很旺。他对梅森夫妇,尤其是梅森太太,越来越不能容忍。
他们竟然想得出用肚子饿这类小事来打扰他,这使得他怒不可遏。他放下手里的移液管,连奔带跑地冲向玻璃办公室。
梅森大夫看到肖恩的样子,知道他正在火头上,乖乖地缩到后面去。
肖恩猛地把门一推,门砰的一声撞在制门器上。他飞步走进办公室,抓起冰浴器中的烧瓶,故意搅动了一下。其中已有部分液体结冰,只听见冰块撞击瓶壁的丁当声。
梅森大夫预感到爆炸就在眼前,吓得脸色煞白。梅森太太把脸埋在自己的双手中。
“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一句话,我马上进来,把烧瓶摔到地上,”肖恩怒吼道。
没有听到爆炸声音,梅森大夫睁开了眼睛,梅森太太也从指缝中偷偷窥视。
“你们听懂了没有?”肖恩厉声问道。梅森大夫忍气吞声,连连点头。
肖恩既讨厌梅森夫妇,也讨厌自己脾气失控。他回到工作台前,内心有愧地朝珍妮特看了一眼。珍妮特正在全神贯注地分析病历卡,根本没注意到这一插曲。
肖恩拿起移液管,继续他的工作。这是一项复杂的实验,他必须思想高度集中。
当珍妮特完成对病历卡的分析研究时,肖恩已发现两种致癌病毒,而这两种病毒通常都是在鸡身上产生的。“只有四分之三的病历卡上标明手术时间,”珍妮特说。“其中大多数同利维大夫出差的日期和目的地吻合。”“感谢上帝!”肖恩欢呼道。“这一切真像七巧板一样拼得天衣无缝。”“我不理解的是,”珍妮特说,“她在那些城市里干什么。”“几乎每个病人在手术前都要接受输液,”肖恩说。
“我猜想德博拉·利维在他们的输液中注射……”“注射什么?”珍妮特问。
“注射圣路易型脑炎病毒,”肖恩说。他告诉珍妮特这种病毒在海伦·卡伯特脑脊髓液中呈阳性。他还告诉她,路易斯·马丁在手术后几天中也出现过类似海伦那样的神经性症状。
“如果你再仔细看一看病历卡,”肖恩继续说,“我想你会发现大多数病人都有短暂的类似症状。”“那么他们为什么没有分充发展为脑炎?”珍妮特问。“尤其是这种病毒被注射进静脉输液中。”“这就是他们高明的地方,”肖恩说。“我相信他们用添入致癌基因的办法改变了这种病毒。我已在海伦的脑子中发现两种这类致癌基因。我想我还会发现第三种。根据现代癌症理论,一个细胞至少要有三种致癌基因才能使它发生癌变。”“你怎么会想到这一些的?”珍妮特问。肖恩的推测听上去高深莫测,复杂难懂,又那么骇人听闻,简直使人难以相信。
“逐渐逐渐推测出来的,”肖恩说。“遗憾的是,我得出这样的结论太晚了。
我一开始的时候并没有多大怀疑,决不可能想得这么复杂。但是当你告诉我病人一住进医院,当天就开始免疫治疗,我就感觉到其中有鬼。这完全不符合我所了解的有关免疹治疗特异性的常识。每个人的肿瘤都有其独特的抗原性,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培养具有针对性的抗体。”“但是我注意到,你是在贝顿科特家中开始有反常的表现的,”珍妮特说。
“是马尔科姆·贝顿科特详细介绍了这一过程,”肖恩说。“先是动手术,然后出现神经性症状,再接着患了脑癌。等我了解到海伦·卡伯特和路易斯·马丁也有同样的过程后,我就认识到这不是个简单的问题。给我上课的一位医学教授曾经说过,如果你对病史进行精心研究的话,你完全有能力作出诊断。”“所以你相信福布斯癌症中心在全国各地传播癌症,”珍妮特说。
“一种很特殊的癌,”肖恩说。
“换句话说,”珍妮特稍加思索后说,“这种成神经管细胞瘤癌症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不仅是人为的,而且是可以治疗的。”肖恩抬头看了她一眼,赞赏之情溢于言表。“对极了!”他说。“你抓住要害了。他们制造了一种特殊的癌,并掌握了对付这种癌抗原的单细胞抗体。这种抗体会对这种抗原作出反应,把所有癌细胞覆盖起来。然后,他们只要激发免疫系统,产生尽可能多的杀伤细胞。唯一缺陷在于这种治疗一开始时无疑会产生炎症,在短时间内很可能使症状加剧。”“这就是海伦·卡伯特死亡的原因啰,”珍妮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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