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去后,没受罚吧?”我只担心她的安危。
“阎王好心,怜悯我,况且茉莉也为我求情,所以没罚,你不必担心。”她轻轻拍拍我手背,安慰我。
我突然起了疑心:“你回来,是不是因为我。。”
玫儿急得直摆手,:“不不,你的劫数已过,以后都顺利的很,别担心。”
还顺利,我今天才被炒鱿鱼。我愤愤不平。
“明天,买点植物回来摆摆吧,你这里都没什么生气。”玫儿环顾四周,向我建议,但我没错漏她眼光里的一丝慌乱。她有事瞒着我。
“玫儿,你那里生活比较单纯吧。”
玫儿瞪着清澈的大睛,似乎奇怪我怎么知道。
我叹息一声,人世间尔虞我诈,若玫儿在人间这几十年,早就炼成老狐狸了,偏偏她还保持着单纯个性,看来,作鬼也有作鬼的好处。
第二天,我外出购物时,经过一家名为“仙境”的花店,想起玫儿的话,就走进去,想挑一盆容易养活的盆栽。正弯腰看着,突然听到有人激动地叫我的名字“于小薇?”我直起身,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思维一下停滞,竟想不起来对方名字。
“朱槿,记得么,我是朱槿呀。”她急切的比划着,指指她额头上的淡淡伤疤。
哦,我想起来了,朱槿,中学时一起淘气的同伴。我也激动起来,怎会记不起,中学时候,情同姐妹,她额上的伤疤是我那一回不小心失手砸的,为这我内疚了好久,反倒是她并不在意。
朱槿的怀里抱着一捧白玫瑰,容色憔悴,我直觉有事,就拉着她找了家附近的茶室坐下来。
“自从我搬家以后,我们有多久没见了,5年,还是6年?”她有些怅然若失。
“8年了,我一直都想和你联系,可你倒好,连个地址都没留。”我带点责怪。
她不好意思的笑着:“开始是忙着上学,后来毕业了又忙着找工作,我想你也差不多。”
“你看起来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身体。。。”我婉转的表示自己的疑惑。
她眼圈顿时红了,垂下眼帘抚弄着手里的杯子:“我倒没什么,是路桐,他。。”
路桐?是谁?朱槿解释:“路桐,是我的未婚夫,本来今年我们打算结婚的,可是前两个月他查出得了白血病。”说到此处,已经忍不住伏在桌上哀哀哭泣。
可怜的朱槿,我同情心顿起,安慰例来不是我的强项,翻来复去说得都是“会好的,你别担心”之类。毕竟不是当事者,无法感同身受她的哀痛,任何言语都是苍白无力。
看着朱槿脸色很差,我不放心她一个人去医院,就陪着她一起去看望路桐。初见路桐的刹那,竟有熟悉感。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瘦弱的路桐,谈笑自若,丝毫不把生死放在心上的模样。只在朱槿离开倒水时,才显露凄然,呆呆看着她离去的方向,郑重其事的对我嘱托:“这些日子苦了她啊,你是她好友,好好劝劝她才是。”
我连连点头安慰:“我会的,你也别太担心了,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你的病会好的。”
路桐瞥我一眼,眼光里带着些失望:“生死有命,找不到合适的骨髓,我的病怎么会好。我也认了,反正人难免一死,就是担心她呀,放不下心。”长长的一声叹息,竟然叹到我心底,顿时酸楚起来。
阴暗的心情一直到家后也没有恢复过来,电视开着,但却视若无睹,脑海里想着的只有朱槿和路桐这一对可怜的恋人。上天让他们相遇,偏偏又捉弄他们,一旦失去路桐,我简直不能想象朱槿会是如何。
天渐渐暗了下来,我独自坐在黑暗里发呆,灯光亮起的刹那,觉得刺目抬手遮住眼前。
玫儿好奇的蹲在我面前,眼神里蕴着关切:“怎么了?一个人发呆?”
“玫儿,你说,为什么上天总是要给相爱的两个人磨难?”
“经得起磨难的才是真爱,真金不怕火炼嘛。”她一本正经轻轻敲着我脑袋教训我。
“那生离死别呢?人都没了,还谈什么其他?”我有些愤愤。
玫儿微微侧着头,长发散落下来,皱皱鼻子,很是可爱的笑了,“上天这么安排自有他的用意,小薇,你别这么生气,只要你想通了人世间的任何巧合都不是无意义存在的,就会感激上天了。”
她顿了顿,见我没反应,又补充一句:“巧合,包括巧遇,例如说,今天你遇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巧遇?我眼前一亮,:“玫儿,你早知道是么,你知道我会遇到她,所以才。。。“
玫儿神色有些慌张,左顾右盼辩解:‘没有,我怎会知道。”
违背天意是要受罚的,我一凛想起玫儿救我的情况,顿时闭口。
隔天,我跑到骨髓库做了捐献。没想到,不久后,骨髓库通知我有一名患者同我匹配,需要我去捐助。我心知肚明,除了路桐不作他人想。
果然,路桐在骨髓移植后,身体慢慢开始恢复,路桐和朱槿简直把我当作了救命恩人一样看待。每次见到路桐总觉得亲切熟悉,象是亲人般,于是慢慢起疑心,觉得玫儿有秘密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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