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王看了看她,很认真的问她,宗长是你害死的?林玉只是冷笑,我没有害死他,是他该死不是吗?蛊王却一下子理清了整件事情的头绪,梦雨这样一个生活在梦境里的女子哪里来的这样细腻的心思,等了六十年才回来报复,是有人遇见了她,知道了这个故事,那个人和梦雨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他觉得她会有用,这个人后来又认识了林玉,林玉要针对蛊王,必然会想要先害了宗长,于是梦雨被教唆回来报复,虽然还不知道“少年”仇视黑苗的原因,但这大概就是这件事的一条线。
蛊王此刻是绝了任何念头,他帮林玉解了石头蛊,对林玉说,我让你亲手杀了我换这寨子上上下下所有的人命你可愿?林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你的命没有这么值钱,她冷冷丢下这句话却逃一般的离开了蛊王的身边。
蛊王感到前所未有的身心俱疲,又再是一段恩怨,说起来这些事情总是没有个尽头,这一年那么不平静不吉祥,他很想去看看笨姑娘的墓,可是他没有立过,笨姑娘烧死后他连个衣冠冢也没有为她立,但是躺在星光下,他仿佛看到笨姑娘暖暖的笑,他疲惫的睡过去,巫师给的黑草静静的躺在他暖暖的怀里……
一觉醒来已是午夜,蛊王静静在寨子里漫步,长那么大他却从来没有过午夜行走在寨子的青石板路的经历,原来在这样的时间段里,寨子有一种静谧而狂野的气息,蛊王脑中忽然闪现这样的一个念头,是寨子给他带来了不幸,还是他给寨子带来了灾祸。
慢慢的蛊王就觉得怀中一团热气正在聚结,于是他伸手摸了摸胸口,才忽然想起巫师给的那束黑草,手忙脚乱的翻出来,这黑草很是神奇,有一股奇异的香气沁人心脾,摸上去温温热热的居然还会发散热气,蛊王不由得把黑草举起对着月光,想看清楚黑草的样子,但是月色朦胧,这一束黑草竟是怎么也看不清形状。蛊王不明巫师之意就一直将黑草放在窗边,时间一晃就是三个月,这期间寨子里除了林玉不见了也再无恐怖之事发生,蛊王再进山也是什么气味都消散了,蛊洞又是一片冷清,那个“少年”就像个幻觉一样突然出现突然消失。
但是蛊王感觉并不好,总觉得还有事情要发生,那个青苗的内应也毫无头绪,而蛊王和新任宗长关系并不好,虽然宗长总找机会接近他,可是蛊王却和他话不投机,几次往来无果便不再深交。蛊王更多的心思用在炼蛊上,卓绝的能力加上精心的专研,蛊术是大有长进。这天巫师竟奇怪的出现在蛊王家门口,巫师被蛊王让进屋后,一眼就看见窗边的黑草,巫师指着它问蛊王,这束草有无变化,蛊王摇摇头说每天早上都是这样,又忆起那晚的情景,就说黑草曾发散香气和散热,巫师点点头,在劫难逃,它可保你一命。说完就转身走了,蛊王也不追,像是能体会巫师话中之意。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寨子的天空总是红红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起初大家都不以为意,但这红一天天的加深晕开,令到大家心里都很是压抑,渐渐的就有流言说是有妖气之类的,宗长想请巫师出来,巫师却不动,只说在劫难逃,无妖非怪。这话说出来,宗长便劝大家不要多想,有事情大家一起共同进退。既然逃不掉,大家也就开始做硬拼的准备,蛊王想想巫师话中的意思,自己还是那个或化解或扩大的关系人,当大多数人都进入梦乡以后,蛊王把藏起的儿子拿了出来,那“少年”看来是想到什么办法化解了蛊王下在他头顶的蛊了,死尸蛊必然也已大成,那么他也要做好应战的准备,他要用自己的儿子来炼蛊,或者说是破解死尸蛊的解术,那一刻心是何等的疼痛,除了他自己,恐怕也只有笨姑娘在天之灵知道了。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少年”居然是以这么光明正大的方式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当他带着林玉和蛊王曾经见过的死尸群在血一样红的傍晚出现在坝场上时,震惊和哗然已不足以形容当时那个混乱的场面,善良的蛊王这一刻应该在后悔自己一时的慈悲心理了吧,“少年”的头紧紧的裹着厚厚的头巾,把额头也都挡住了,这么有把握的出现真是让大家阵脚大乱。“少年”看见满寨子的人狼狈鼠窜,冷蔑的一笑,嘴里开始鼓念咒语,死尸蛊便僵硬的开始在寨子四处巡走,死尸蛊经过的地方草死树亡,就像瘟疫一样快速的在寨子里蔓延,这种蛊真是至极毒辣,家家闭门闭户,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蛊王在怀里放上那一束黑草,背上一个布包袱就前去应战,“少年”看见蛊王分外眼红,于是发动死尸蛊要对蛊王群起攻之,但无论“少年”怎么念咒驱赶,那些死尸蛊都吱吱乱叫(大家能不能想象从那些奇形怪状的尸体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发出那种吱吱声的样子),就是不向前,但还是对蛊王形成了一个包围圈,蛊王将身上的布包解开,孩子被蛊王弄成了观音打坐的样子跃现布中央,他一出现那些死尸蛊竟又像疯了一样冲过去围住婴孩,“少年”那边还来不及阻止,蛊王轻轻牵动嘴角低念着什么,所有的死尸蛊一下轰然倒地,无论“少年”如何再召唤死尸蛊都再无用处,这就证明“少年”耗费心机炼成的蛊,片刻之间已经被彻底瓦解了,怎能不恨。
震怒的“少年“一把扯下厚厚的头巾,额间一道深深的伤痕那么凸显,这叫天眼,黑苗开天眼,一则自然开启,额间痕迹淡然,二则强行开眼,用刀剜开配以神秘的邪术,痕迹凸显。强行开眼多是心肠恶毒的蛊师,想要借助天上地下的力量使自己炼蛊和解蛊的能力翻上几倍甚至上百倍,天眼据说可开天上或地下的血河,血河染天尚能挽救,血河染地荼毒生灵。寨子天空莫名的红就是所谓的血河,此时的“少年”已经神智紊乱,一心要对付蛊王,林玉好心的劝阻已经无法说服他,蛊王将婴孩用布重新卷起,摸出怀中又再热逸的黑草,“少年”果然不是等闲之辈,飞蛊一下就到了蛊王近前,但始终不对蛊王攻击,蛊王心里暗叹巫师给的黑草真是个好宝贝,而“少年”再次遭遇这样的尴尬,真是怒极攻心,蛊王等的就是这个机会,破他天眼最好的当然也是飞蛊,蛊王的飞蛊用的是马蜂,长久以来蛊王第一次把蛊炼的这样不留余地,仿佛受训的马蜂一般,飞蛊一只接一只的叮上“少年”的天眼,那种痛大概也不亚于撕心裂肺了,看到这样的场景林玉想要逃走,却被蛊王用飞蛊紧紧的困在中间,行走不得半步,很快“少年”软软的倒在了地上,蛊王比谁都清楚他死了,还是他亲手杀了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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