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永声看了看邹涛难看的脸色说:“邹行,您脸色不好,一定要去吗?”
邹涛抬眼看了看肖永声说:“是!”
肖永声看见邹涛态度坚定,也不再多问,他把白越峰推到门边压低声音说:“你去忙吧,这事交给我。”然后,他又提高声音对白越峰说:“告诉大家,高民刚刚出了交通事故,要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在工作中议论,要集中精力。”
白越峰对肖永声点点头,但在脸上显露出一丝踌躇,临出门时,又回过头看了一眼邹涛。
中午,肖永声把预订的机票交给邹涛,邹涛看见机票的时间是下午4点钟,有些不满地说:“怎么是下午的?没有早一些的吗?”
肖永声说;“没有了,怎么?有什么关系吗?这里到香港不过一个小时。”
邹涛看着手中的机票,低声自语说:“到了那里,银行都下班了。”随后皱着眉头一挥手说:“算了,就这样吧!也只好如此了。”
邹涛在匆忙中收拾了东西,除了必备的身份证件,护照外,他只带了两张信用卡,而后他又给在外边开会的扬娟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自己要火速赶到香港取回另一张软盘,他让扬娟在家里立刻与总行联系。
扬娟在电话里沉默了片刻,显出担忧,但又没有很好的理由阻止他,软盘总是要取回来的,并且她相信邹涛的判断,另一张软盘在香港,她嘱咐邹涛千万注意安全,人的安全比软盘更重要。
中午,邹涛看看时间尚早,特意去了一趟宝宝的住宿学校,他把宝宝搂在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嘱咐她安心学习,并且叮咛宝宝,除了爸爸来接她,任何人来接她,都不要跟着走,无论是谁。
邹涛的心里真的很怕,夏雨涵的事情,使他看到斗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犯罪分子也到了狗急跳墙的地步,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他要特别提高警惕,决不能有丝毫的放松。
宝宝很乖,默默地点着头。自从宝宝得知妈妈病在香港,仿佛一下子长大了,懂事了,不再像以前那样任性,调皮,但同时也少了许多笑声。宝宝的这些变化,邹涛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整个心都在流血。他不知道有那么一天他如何向孩子把事情说清楚,宝宝将如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她毕竟是个孩子,她需要的是妈妈,而不想知道斗争是如何的残酷。
安排好宝宝,邹涛又回了一趟家里,他又重复地嘱咐婉婉,这两天一个人不要到大街上去,婉婉撅着嘴,不高兴地拉着他的手说:“大哥,你可要早些回来,我可不想一个人呆在家里。”
邹涛摸着她的头说:“我明天晚上就回来,就去一天。”邹涛心里有些酸楚。
婉婉说:“我知道了,有事我会找肖哥的。”
邹涛凝视着婉婉,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毛,不知道为什么,提到肖永声,他的心里划过了一种不可名状的踌躇。
邹涛手里拿着一张报纸坐在座位里,他扎着保险带,眼睛扭向窗外,飞机已经钻进云层,窗外是一片片白云,天的尽头是一缕赤金的红霞。
邹涛想把心绪集中在报纸上,他读了几行新闻,又顺便观察着其他乘客,心想着自己会不会像高民一样已经被跟踪了,他警觉地向四周瞄了一眼,尽量不引起别人的注意。
机仓里很静,有的人在看杂志,有的人在观赏着窗外的景致。他身边靠窗坐的是一个30来岁的女人,她带着几分拘谨,短短的黑发像个镜框,镶嵌着她的脸庞,如果脂粉涂抹得少些,这张脸可能还不错,如今被包在一团面粉里,显得有些干涩,女人直挺挺地坐着,两膝合并,双手十指交叉放在腿上,眼睛盯着自己的膝头,那模样使邹涛想起了《高老头》里葛朗台那没出嫁的女儿。
《数字密码》 第三十章(3)
邹涛斜对面的一个座位是空的,另一个座位上坐着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由于那个人面朝窗外,邹涛只能看见他的部分侧影,此人方嘴巴,方脸,宽宽的脑门,有点秃顶。他身穿昂贵的便服,白色的衬衣上有精细的花纹,脚上的皮鞋是意大利名牌,看来价格不菲,一只公文包没有放在行李架上,而是放在身边。
邹涛注目打量着他,但就在这时,男人从窗口转过头来,目光和邹涛相遇,邹涛觉得有些尴尬,这样毫无礼貌的直瞪着眼睛看人家,他还是第一次。
男人对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眼睛里射出愉快地光芒,“你好,去香港?”男人主动打着招呼。
“是的。”邹涛简单地回了一句。
“我也是去香港,去做生意。”他拉长了声音,愉快地说:“你去香港是办公事?”他打量着邹涛那一身笔挺的西装。
“一点小事。”
“作家?新闻记者?”他伸着胖胖手指着邹涛,“一看你就是个文人。”他哈哈笑起来,带着一股豪爽。
他开始对邹涛做自我介绍,“我是做女人内衣生意的。你知道,现在女人内衣价钱昂贵,利润可观,并且我也喜欢和女人打交道,做女人生意其中有很多乐趣。”他又哈哈大笑起来,他笑得很有感染力。
邹涛也陪着他笑了,虽然他一点也不喜欢他谈话的内容,但男人兴致勃勃地对他说,他也只好陪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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