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银行停业一天,不会颠覆整个城市的经济次序和影响广大市民的正常生活,但对于这种整个银行系统如此大规模停业,也是绝无仅有的。
一天一夜二十几个小时,以黄局长、邹涛为首的几个人都没有休息片刻。任何人也没有想到,邹涛在香港遇到如此一劫,而任何人也没有想到,邹涛以无法想象的毅力,战胜常人无法承受的剧痛返回海丰,任何人更没有想到,一贯工作兢业,为人豁达的肖永声,却是一个银行内部的异己分子。这不但对邹涛是一个沉重打击,就是对扬娟,对黄局长,对银行所有员工都是一个震颤的消息,无法理解。
历时一年以王杰自杀为开端的案情最终大白于天下。王杰临死前所留下的两份软盘已经全部启获,王杰的自杀之谜终于真相大白。邹涛追根溯源,不肯放弃,最终揭露出柯利卡秘密,谢浦源盗窃国家资金的黑账也公布于世,成为他罪不可赦的证据,呈现在无情的法律面前。
孙大宇天一亮就对昌隆公司进行了查封。昌隆公司里静悄悄的,孙大宇检查了所有的办公室,没有发现岳泊海和范秉章的踪迹,但在范秉章的办公室里却发现了焚烧的痕迹,估计是烧毁的账簿,孙大宇把谢浦源和岳泊海的办公室全部查封,并且宣布昌隆公司停止一切事务性业务,听候有关部门的稽查。
《数字密码》 第三十五章(4)
警方查封了昌隆房地产公司,一个曾经显赫一时、轰动一时的昌隆房地产公司与谢浦源的光环瞬间沉下去。在经济浪潮的旋窝中,又一个曾经驰骋商海,不可一世的人物最终被汹涌的浪潮,被不可阻挡的历史车轮,被庄严的法律吞没。
孙大宇连夜在海丰各个地方撒下网,搜索肖永声,但肖永声始终没露踪迹,而飞机场根本没有肖永声预订机票的登记。孙大宇分析,肖永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不会再明目张胆地搭乘飞机离开,他很有可能选择水路,于是,孙大宇下令搜查所有停泊的各种轮船,密切监视码头,严密搜寻水面,尤其是那些个人经营的货轮,严防肖永声从水路上潜到香港,然后出国。
正如孙大宇所推论的,肖永声果然在一艘小型货轮上。肖永声18号夜间在离开邹涛之后,从香港连夜赶回海丰。19号早晨,他风尘仆仆回到银行,然而不知道是他的嗅觉灵敏,还是心怀鬼胎,他总感觉银行有些不对头,好像扬娟和袁靖在背着他干什么事情,并且连着两天,下班之后,保安便开始在银行里巡逻,督促那些停留在银行里面的员工离开,这一现象也属反常。
19号,这一天里,他观察到,扬娟早晨来晚了一个多小时,并且来了之后,立刻急匆匆地把袁靖叫到自己办公室关紧房门,俩个人密谈了好长一段时间。整整一天,袁靖都没有离开过计算机房。当晚,肖永声离开银行。他怕引起注意,没有开自己的汽车,而是打了一辆出租车,把几百元钱拍在司机面前,让车停在银行对面的街道上,密切注意银行里面的动静。他发现傍晚扬娟出来了,而袁靖始终没有出来。天完全黑了,接近10点钟的时候,一个戴着白边眼镜,酷似江威的人走近银行,他没有进正门,而是绕到旁门。肖永声赶紧让司机开车跟过去。他看见这个人和保安说了几句话,便顺利地进去了。肖永声可以断定,虽然这个人穿了一件肥大的外衣,把帽沿压得低低的,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此人就是江威。
形势已经很清楚,江威秘密从监狱里出来了,每天晚上潜入银行和袁靖汇合稽查账目,而这一切都是在扬娟秘密组织下进行的,并没有向他吐露半点口风。这就说明,扬娟和江威已经对他持有怀疑,最起码是不那么信任他了。他不敢保证邹涛在香港不向扬娟通风报信,但他推测,如果邹涛已经向扬娟汇报了他的情况,应该就不是现在这个局面,扬娟就会正式向公安报警,抓捕他,所以他推测,婉婉是邹涛的软肋,婉婉在阿桑手里,邹涛不敢轻举妄动。据肖永声分析,目前邹涛还在保持沉默。
20号,整整一天,扬娟都没在银行露面。肖永声分析,很有可能总行来人了,扬娟在和总行的同志汇报。
银行里气氛异常压抑,廖学铭死坐在办公室里,什么也不干,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管,但肖永声明显地发现,银行大门保安林立,营业大厅里也增加了保安,并且张行长始终在大厅里巡视,没有离开半步。袁靖向会计部门宣布,无论任何性质的款项,凡超过一百万的资金划转,必须呈报给他,他要亲自逐笔审批,并且袁靖直接监管指挥了计算机主机房的工作。似乎白越峰也得到扬娟的指示,跨越管理权限地调派了几名保安人员守候在现金区和保险箱区域内,任何银行内部人员不得随便入内,凡是要调拨现金必须在他亲自和保安的押送下进行,凡是要开启保险箱的客户,也要向他汇报,他亲自审查之后才可以办理。
这似乎太不可思议,一个堂堂的省级银行,在一天里,突然打破各个领导管理业务和负责范畴的权限,风马牛不相及地监管起一些重要部门,并且明显地控制起廖学铭,不允许他插手任何部门的工作。这无疑给肖永声敲起了警钟。他知道,只有到了非常时期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而他恰恰没有接到任何委以重任的信息,这也说明他已经不在扬娟所相信的范围之列,而廖学铭恐怕已大势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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