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威很快就在服务员的指点下在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阿赖,阿赖抬起喝得醉熏熏的眼睛,看了看眼前的江威,江威也看着他,只见阿赖头发蓬乱,脸色蜡黄,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满身的酒气,江威开门见山地说:“有人想见你。”
阿赖用喝得满是血丝的眼睛翻了江威一眼说:“你是谁?”
江威说:“我们见过面的,在钱成那里。”江威知道这种整天泡在酒缸里的人,此时什么也不会记得,恐怕连他亲爹都忘了。
阿赖又翻了一眼江威说:“我凭什么听你的?”
江威从口袋里拿出一沓钞票在手掌中啪地摔了一下说:“凭这个,行吗?”
阿赖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股亮光,立刻被江威手中的钞票吸引住了,他不转眼珠地盯着钞票说:“是什么人要见我?”
江威把钞票塞进阿赖的怀里,“这不需要你知道,你只拿着这个就行了。”
阿赖把钞票拿起来,在手里颠了颠说:“行,不过……见我可不是那么容易,我可不是什么人都见的。”说着右手的几根手指尖在一起搓了搓,表示数钱的意思。
“行!不会让你白跑的,有你的好处,听我电话吧。”江威转身走了,心里骂道:“你小子,除了钱,还认识别的吗?有了钱,连你老爹都能出卖。”
刻不容缓,当即邹涛就和江威商定去见阿赖,他们推测钱成和他关系密切,他一定知道钱成的事情,而且阿赖整日喝得烂醉,又只认识钱,应该在他那里得到一些线索,最起码能够知道钱成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数字密码》 第五章(1)
五
谢浦源的办公室宽敞明亮,中间是一张极宽的紫檀木镶嵌大理石的写字台,后面是一把紫檀木的太师椅,看那木料的质地和光泽就知道它最起码经历了100年的历史。
房间的一侧是一大组咖啡色皮沙发,天花板上悬吊着三盏巨大的枝形吊灯,地板上铺着华丽的地毯,靠墙一排顶到天花板的书柜,里面摆满了精装本的世界名著,另一扇墙壁上覆盖着紫色天鹅绒,上面悬挂着一幅临摹意大利著名画家拉斐尔的《西斯廷圣母》的巨幅油画,一扇巨大的风景窗,瞬间把整个城市尽收眼底,一条条大街,象五彩斑斓的彩带,纵横交错,神妙无穷,披上虚幻的色彩,专门为2008年奥运会兴建的电视塔雄伟壮观,塔顶红光闪闪,有如一个巨大的宇宙飞船俯瞰着海丰市,整个办公室豪华,气派,富丽堂皇。
谢浦源站在风景窗前,他脸色阴暗,似乎比一个多星期前下飞机的时候消瘦了不少,显露出疲惫,他牙齿之间叼着一支雪茄,迷着眼睛凝视着窗外已经进入午夜的天幕。
谢浦源回到海丰市之后,一直在忙,丝毫没有喘息下来,几个星期以前,他还雄心勃勃地筹划着如何要在海丰市大干一场,他的先期开发贷款已经在省行得到批准,他这次回来就是要大刀阔斧地兴建大型娱乐城,他还准备在清凉岛开发旅游项目,要为养老院重新翻建房屋,为孤儿院捐款,他想在自己的家乡留下一个英名,在海丰市为自己竖立一块丰碑,不说是流芳百世,也要在这一世人人传诵,家喻户晓。
然而,在他投资建设海丰市的同时,他还有一项更为重要的柯利卡计划,这个计划是他十几年来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所经营,是他一生为之奋斗的灵魂和宿命。
但自从他在机场贵宾室碰到邹涛之后,他就有着一种不详的预感,谢浦源很是信奉一些卦卜的,他感觉自己这次回来出师不利,回到海丰市,果然迎接他的第一件事就是王杰自杀的讯息。为此,他大伤脑筋,虽然他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坦然自若,稳如泰山的大将风度,但他心里紧紧地捏着一把汗。他知道自己的柯利卡计划刚刚实现了一半,并且还没有在国外安全着陆,如果这个时候出现问题,他多少年的筹划,多少年的努力,就会土崩瓦解,功亏一篑,而他的梦想也将彻底破灭,甚至还要搭上一条小命。
所以,谢浦源指示马上停止柯利卡计划,静观动态,他几天里都是竖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就连睡觉都是睁着眼睛。他知道,如果东窗事发,他谢浦源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公安局把王杰的死,定为自杀,他的心里稍稍有所缓解,但还是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他细细分析王杰自杀前的心理状态,他感觉王杰不可能死得那么心甘情愿,他一定采取某种暗示的方法把证据留给了某个活着的人,以备将来为自己报仇雪恨。谢浦源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他越思索,越觉王杰的死魂在威胁着他,并且他推测王杰所托付的人极有可能的就是他的前妻。因此,他首先命令他的军师岳泊海把王杰的前妻以最快的速度送出国,免除后患。如果她一辈子生活在国外,那么这个秘密也就永远石沉大海,消除了他的隐患和后顾之忧。
王杰的自杀对谢浦源的打击很大,把他的柯利卡计划给搅乱了,使他措手不及,很被动。几天里,他气急败坏,焦躁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王杰活着的时候,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如今,人死了,他却尝到了一个死人的能量,他这时才深刻地体会到,原来有的时候人死了比活着还具有杀伤力和威胁性。
他想:“如果为了安全,万全之策就是走为上策,放弃在海丰市投资的计划,甚至停止大型娱乐城的开发,把所有的项目都停下来,放弃柯利卡计划,迅速退出舞台,转到第三国隐居起来,就目前自己手里的钱财,消受后半生也是绰绰有余,不成问题。”但是,他很快便打消了这种想法,就他的野心和性格,这个退隐的办法似乎并不是他人生的追求,他潜心经营了十几年,为了柯利卡计划,他机关算尽,苦心经营,似乎并不是为了今天隐退的这个结局,他绝不甘心和承受自己的计划这么快就土崩瓦解,变成了自己生涯中的滑铁卢事件,这似乎并不是他的初衷,更不是他的报复,也不符合他的性格,他要的是辉煌,是轰轰烈烈,是人们对他的卑躬屈膝,俯首称臣,在他的小王国里他就是最高统帅,一言九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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