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红小姐,艳红小姐。”江威小声的,惊骇地呼喊着她的名字,他脑子里第一下闪过的念头就是,‘她死了。’她脸色苍白,身体冰凉,手臂瘫软,枕头上有一点血迹。他直感觉有一口气堵在他的嗓子眼上,憋得他喘不上气来,陡然蹲在地毯上。
过了半晌,他伸出颤抖的手颤巍巍地摇了她两下,她没有丝毫反应,头垂到枕头下面,江威把手伸到她的鼻子低下,他感觉到凉冰冰的。江威两腿发软,他跪在地毯上,低下头,双手蒙住脸,“她死了,我来晚了,她死了。”他觉得自己如同像掉进冰窟窿里一样,浑身直打寒战,他看着艳红的脸,那上面还残留着恐惧的表情,显然是当时面对着巨大的威胁。
突然,他的脑子里嗡的一声,血液都涌上头顶,他想:“她在电话里说,她害怕极了,而且她说了两遍,啊!”他猛然醒悟,“会不会她是在暗示自己,她打电话的时侯凶手就在她的身边?是凶手威胁她打的电话?也可能艳红在设法把这情况告诉自己,可是,为什么有人威胁她把自己引到她这里来呢?”
为什么?!
恐惧震慑住他的心,他迟缓地扶着床从地上站起来,两眼急速扫视着四周,仔细搜查每一个角落,凝视着每一个阴影,房间里一点声音也没有,寓所里空荡荡的。他想:“他的判断错了,假如有人要诱骗他到这里来,为什么没有人潜伏在这里呢?他已经来了,那个人应该出来杀他了。如果有人骗他到这里来,那么又是为什么呢,寓意何在?”
《数字密码》 第二十章(5)
他走向其他房间,都没有人,他走进卫生间,抬起头看见自己镜子里的映像,纯粹的恐慌,惊愕万状,脸色青白,手忙脚乱,这种面孔如果被别人看见,无疑会把他认定为凶手。
江威正想到这里,他猛然听见楼房下有紧急刹车的声音,那嚓地一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特别的刺耳,他跑出卧室,来到客厅的窗户前,看见楼房下停了两辆闪着警灯的警车,几名警察从停下来的警车里跳下来,朝这栋楼房的房门跑来,警车没有熄火,发动机还在隆隆响着。
“啊!警察!”江威惊叫了一声,“我上当了。”
在警察到达的同时,他意识到自己踏进了一个惊心策划的圈套里,艳红是在他人的威胁下给他拨打的电话,目的就是把他引到这个杀人现场来,再让警察名正言顺地把他抓走,他心中的疑团顿时烟消云散。
此时,理性反而驱散了他的慌乱,他知道自己只有两种选择,或者是站在这里等待警察进来把他带走,或者离开这里,逃离现场。江威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着,迅速作出判断,权衡利弊,应该是留在这里被警察带走?还是应该逃离现场?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艳红,他突然想到了王杰,想到了柯利卡,想到了21号,他感觉自己很被动,艳红显然是刚刚发生的意外,而在这段时间里他是在家里和到达这里的路上,显然没有人可以给他做不在现场的证明,而现在他却在现场,也没有人能给他做无辜的证明,并且他在房间里逗留了这许久,到处可以采集到他的指纹,如果被警察抓捕,他是有口难辩。他在夜静更深的时候出现在艳红的寓所,这本身就是无法辩解的事实。他想:“不行!我不能在这里等着警察冲进来,她的死亡情况必须推迟到以后再做解释,即便将来能够洗刷罪名,那也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要在拘留所里度过一个漫长的岁月。离21号只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现在账目的调查正在关键时刻,看来这个圈套的目的就是要把我送进监狱,迫使我离开银行,离开计算机。”
在几秒钟的思考里,他决定要离开现场,他不能因为杀人凶手的罪名被抓捕,如果自己一旦以杀人嫌疑犯的罪名被逮捕,恐怕就难以脱身,他不能在21号之前被押在拘留所里,他需要自由。
江威主意已定,他又迅速地扫视了一遍所有的房间,思索着什么地方可以让他在警察的鼻子底下逃走,他一眼看见了阳台,他感觉只有阳台是最好的逃离渠道,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艳红,心里很难过,感到内疚,他想:“她真可怜,应该给医院打个电话,让他们来处理她的事情。”然而,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他几乎听到警察进入楼道沉重的脚步声,他走出卧室,把门关上。然后反身朝通向阳台的玻璃门跑去。
“我们是警察,快开门!”警察似乎并没有发现房门是打开的,在门外还在按照程序履行着公务。
江威冲进阳台,他笨拙地把身体扑在阳台的边沿上,把头伸出阳台向下看去。他大惊失色,楼下是被缩小了的景物。他看见自己的汽车就像是一只花甲虫趴在马路边上,他嘴里低呼了一声,“上帝,要摔死了。”他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好像眼镜已经跌碎了。
房门还在敲,警察马上就会冲进来,此时,他已经无路可走,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让他脱离困境,他伸头看着阳台下面,心里计算着它的高度,他的眼睛通过镜片发疯似的扫视着阳台两侧,探索着有什么东西可以做为跳板,以至于他不会僵直地栽到地面上,一命乌呼。
突然,他眼睛一亮,他发现在阳台右下方,距离他汽车20米的地方停放着一辆大型货车,货车的挎斗里是空的,他考虑自己可以先跳到货车上,这样就可以把距离缩小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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