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北北死了,小岸也死了,她们都死了,就在我眼前,就在我的眼前,”我泣不成声,想到小岸最后的微笑,心中仿佛刀割般疼,她是为了我才死的呀,为什么呢!不顾一切的趴在和尚怀里痛哭,我想我是应该好好的大哭一场了。
和尚拍着我的背,什么也没有说。
医院的夜里不能留人陪护,所以,9点刚过,和尚就走了,走之前,他从脖子上解下了一个物件,交给我,温热的,一只白玉观音,细致的纹理,精巧的雕工,他说,这个是他从了哲大师那里讨来的,是了哲大师自己的私藏,希望可以留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笑笑,接过那个残存有他体温的物体,我已经不寄希望于这些了,也许,它们可以保护我一时,却不能治疗永远的伤痛。
打完今天最后一瓶点滴,护士们也开始准备休息。10点半,护士来检查了一下,关上灯,嘱咐我有什么需要就按床头的铃,然后转身离去。
在她关门的瞬间,恍惚中,我看到她投射到走廊地板上的影子,竟是众多重叠的交错。呵,也许是我睡得太久,眼睛花了。
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百无聊赖。疼痛折磨下,无法安然入睡,和尚打电话来,嘻嘻哈哈的给我讲笑话,说故事,打发着时间,直到手机块没有电了,才作罢,挂电话之前,还嘱咐我,一定要戴上那块古玉。
时间滴滴答答的在过,想着从前这个时候,都是在寝室和她们一起过的,心情又开始灰暗起来。翻身看着窗外,稀疏的树影被月光带进病房,一片灰白的亮。还是睡不着。
人在睡不着的时候,普遍都有一个规律,就是想去厕所,现在我的想法就是这样。本来想叫护士陪着一同去的,但是想到白天初见时自己不理智的行为,加上现在时间也很晚了,所以还是决定自己去。
痛是当然的,只是还不至于通到无法行动的地步。
扶着走廊的墙,慢慢的挪动脚步,厕所在病房的西边,也就是走廊的最里面,不过还好不远。
挂在脖子上的玉观音,摇摇晃晃。
我的身后,是一片阴影。
终是躲不掉(87)
好不容易的解决完需要,感觉舒服了不少,无意间手触到了落在胸口的玉观音,竟烫的灼手。
勾起一抹笑容,早已预料到的,她到底还是来了。
挪步到洗手池,低下头认真地洗着手,然后,调整好一个笑容,抬起头看着面前镜子中的自己,一脸阴冷的恨意。
“你来了吗?”我首先打着招呼,镜中的宝宝面色更加阴沉。
“你倒是聪明了不少。”从来不知道,自己一直认为可爱的脸,也会有如此凶狠的表情。
“谢谢夸奖。”我笑了。
倒是镜中的宝宝看起来很愤怒,“哼,我是来告诉你,你不要想活下去,休想!我迟早要你的命!”
“只怕是要了我的命,单蜜儿也不会活过来,你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反而会害了她。”我直言不讳。
“你什么也不知道!集齐了9个女孩子的命,就可以对夏凝诅咒,让单蜜儿和我一起投胎转世,生生世世在一起。”每次说起单蜜儿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的温柔。
“恐怕什么都不知道的是你吧,”我冷冷的看着她,“对夏凝的诅咒,也就是对单蜜儿的诅咒,她永远不可能转生,永远都不能和你在一起,你没有料到吧。”
“你胡说!!!”
突然而至的背后的一道力量让我整个人趴在了镜子上,挣脱不开,我的眼睛贴着镜中的我的眼睛,仇恨的目光晃的我一阵昏眩,“我告诉你,我会和单蜜儿在一起的,就在不久以后,在那天来临之前,我要慢慢享用你的命,要用你的血,让我的蜜儿鲜活起来!你不要想逃,你以为你逃的过吗?”
被压制着动弹不得的我,脸紧紧地贴着镜子,腹部的伤口硌着洗手池的边沿,血不争气的流出,嘀嗒嘀嗒的跌落在干净的地板上,触目的红。
“薛静,你不用在我身上花力气,我不会逃,我也想看着你痛苦的样子,不管是人是鬼,我都要看着你为和单蜜儿永不相会而苦,你所做的,到时候会让你和你爱的人都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倒吸一口冷气,伤口一定撕裂开了很大的口子。
“不可能!!!不可能!!!”镜中的宝宝开始发狂,一股气流推我离开镜前,又在我一个不稳尚未跌到之际,再一次拉我过去,身体重重的碰在坚硬的洗手台上。“啊。”我惊呼出声,好疼!
终是躲不掉(88)
玉观音在这个时候滑落出衣外,吊在脖子上悬在空中,在我和镜中的我之间,柔和的光芒散出,叭的一声,镜子粉碎,控制着我的力量也骤然消失。一切在霎那间风平浪静,只有一地碎玻璃说明刚才的危险。气喘吁吁的我趴在洗手台上,任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温热的玉观音上,竟是清脆的声响。
又是半昏迷的被护士拖进了病房,第二天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和尚焦急的样子。
“你醒了,真是吓死我了。怎么会一个人满身是血的躺在厕所里呢?医生说,你身上又有了新的伤,是镜子的碎片割烂的,不是很严重,不过可能会疼,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和尚唠唠叨叨的念着经,我却乐于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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