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岛崎弥生看来,并不需要尾随到美术馆中或森林里,只要等他们返回到大轿车近处时施行袭击就可以了。
“如果明天他们还开那辆大轿车,就得在车旁边站一个刑警了。”
十津川说。
第二天,25日,十津川把警方的建议讲给三浦秘书听。
但是,正如十津川预料的那样,大越今天的情绪并未受昨天蚤乱的影响。他兴致致勃勃,没有惧怕的感觉,对警方的提议根本不屑一顾。
“我是大越集团总公司的总代表,又是日法友好协会的会长。怎能因些许的威胁恐吓就轻易改变计划呢?”
大越特意来到十津川和龟井面前,斩钉截铁地说。看到他们二人迷惑不解的样子,就又解释道:
“坦率地说,我对这起恐吓事件已深感厌烦。从去年就开始了,是吧。我想尽快了结这件事。为此,我到巴黎市内多转转,凶手就会找机会下手,你们就可以逮捕他了。这是最好的办法吧。昨天的爆竹事件确实吓了我一跳,现在觉着无所谓了。请务必抓到凶手,即使我受点儿伤也没关系。我对十津川君和龟井君充满信心,对巴黎警察局十分信任。所以,我没什么可怕的。”
“但没必要特意去岛崎弥生踩过点儿的地方啊。”
十津川说。
大越使劲地摇摇头。
“这是凶手对我的挑战。既然凶手为暗杀我而去踩点儿,作为我就要坚决应战,使这个事件有个结局。”
“那么,请允许我或龟井刑警和你们同乘一辆车,可以吗?”
“这样我倒是放心,可凶手就会有所提防,也许就不露面了。因为,岛崎弥生是认识你们二位的。”
“请巴黎警察局的刑警以翻译的名义同乘一辆车也不行吗?”
“十津川君,对手只不过是个年轻的女子嘛,何必那么兴师动众呢。请照顾一下我的自尊心。来了巴黎,感到害怕,就请巴黎警察局的刑警贴身护卫着游览市区,传出去不成了笑柄了吗?这我是绝对不能忍受的。十津川君,我作为日法友好协会的总代表,曾多次在法国人面前讲演,其中经常提到日本的武士道津神,还说至今在日本人心中仍保留着武士道津神。我说了那么多。自己一遇恐吓便畏首畏尾,四处躲藏,那我说过的话不都成了谎言了吗。人家会说,宣传武士道就是不怕死津神的那个人,吓得四处乱窜……”
大越说。
“是武士道吗?”
“对!就是武士道。我身上有武士的血统,我家以此为自豪,即使人家会说我们犯了时代的错误。”
“明白了。”
十津川只能这样说。
随后,他把大越的想法通过电话转告给了皮埃尔警官。
“武士道啊。”
皮埃尔用他那南腔北调的日语重复道。
“我也喜欢。我还读过英译本的《叶隐》呢。所以,我能理解大越这种一往直前的心情。”
“可是,对手可不管什么武士道不武士道。她只管瞄准,扣动手枪扳机。”
十津川说。
电话那头传来皮埃尔吃吃的笑声。
“奇怪吗?”
“在我们法国也有类似日本一样的津神,叫做骑士道津神、但往往会被扭曲,或演变成对邻人的搅扰。”
皮埃尔说完,又接着问:
“那么,大越先生今天的日程安排定了吗?”
“开始,他想随自己的兴趣在市内看看,但我们还是请他事先规定好路线、上午11时离开饭店,乘车穿过香榭丽舍大街去斯德岛。参观了花卉市场和巴黎圣母院之后,在附近的咖啡馆用点儿便餐、然后乘坐地下铁。他只是想感受一下地铁里的氛围,很快回到原处,再乘车去蓬皮杜文化艺术中心。据说,他的目的不在于文艺展览,主要是想看在它前面广场上举行的露天表演。今天就这些。明天打算坐游船游览塞纳河。”
十津川说着,皮埃尔像是在作记录。
“知道了。我将转告巴特警官。”
他说。
“这些地方人都挺多的吧?”
“是的。都是偷袭的绝好场所。混在人群当中,很容易悄悄接近大越先生。”
“那么,今天将是一场较量了。”
“我也这么看。现在正在清查住在巴黎的外国人,尤其是那些非法滞留的外国人。这些人当中或许会有为岛崎弥生保存手抢而昨天又留她住宿的人呢。”
皮埃尔说。
31
上午11点整,大越乘坐三浦驾驶的大型豪华轿车离开了饭店。
十津川和龟井坐出租车紧随其后。
天气陰沉,气温较低。
过了凯旋门,驶过香榭丽舍大街,轿车到达斯德岛。
巍峨耸立在眼前的宏伟建筑物,就是著名的巴黎圣母院。寺院前面的广场上,云集着前来观光的客人。
大越下了车,同三浦一道走进了圣母院。
十津川和龟井也紧跟着进了寺院,里面出奇地暗。
(不好!)
十津川心中暗道。
这里只靠着从彩色玻璃窗透过来的微弱光线照明,此外还有信徒们点燃的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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