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之后?她家有爵位吗?”
十津川试探地问道。
“她是公爵的女儿。”
“知道了。她认为日本警察至今还在沿袭着封建时代的办案方法,这可如何是好?”
“我可以向她作些解释。”
在丹尼斯说这话的时候,服务台那边突然传来阵阵喧哗声。
原来是两个男子在隔着柜台掰腕子。
比赛的一方身穿T恤衫,大概是纽约警察局的刑警,另一方穿的是浅色西装,上衣服脱下来放在一边。衬衣袖子高高挽起。双方在僵持着。肩臂上的肌肉绷了起来。
“那是苏联刑警米哈依洛夫。”
丹尼斯介绍道。
两个人相持不下的局面把大家都吸引过去,周围形成了人墙,把十津川的视线完全挡住了。
“白井到哪儿去了?”
十津川环顾着四周。
4
龟井从别的车厢回来,笑着对十津川说:
“白井真是了不起啊。”
“怎么了?”
“凭借他那娴熟的法语,正和巴黎警察局年轻的女警官聊得爇乎着呢。”
“白井是单身吧?”
“啊,是的。所以,要是对方也是单身的话,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呢。”
“我看你很是艳羡呐。”
十津川笑道。龟井说:
“的确如此呀!我20多岁时出国时,根本没有机会和外国女孩儿谈天儿。”
“那倒是事实呀。”
十津川点头同意。
个中缘故既有来自龟井所处社会、时代、环境的影响,也有来自他自身性格的原因。
十津川是战后出生的.面对外国人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有什么自卑感,但和他们相处时总是有所戒备。这样在潜意识中还是有处于下风的心态。
刚从这万面说,就得羡慕如今的年轻人,他们交往时是轻松自如、无忧无虑的。
即便如此,东西文化传统的差异,有时也会造成互相交往时心里产生一种不安的情绪。
由此产生的误解往往是有害的。
从车窗向外望去,见到的是无边无际的平坦田野。偶尔有绿色的牧场点缀其间。十津川觉着景色有些单调。
车站附近有些排房,汽车在旁边整齐地排列着,也看得见一些人在活动。而一离开车站就只是辽阔的田野和灌木林,很难再见到人影。
他看见辽阔的原野中孤零零地停着一辆拖拉机,然而直到它从视野中消失,也没有见到开动的迹象。
“可真开阔呀!”
龟井感慨道。
“看到这样的景色就可以推测法国是个农业发达的国家了吧。”
“干杯!”
突然不知是谁用英语插进来,十津川和龟井只得举起了盛香槟的酒杯。
抬头一看,才知原来是方才和苏联刑警掰腕子的纽约警察局的刑警。
与此同时,他还把酒杯塞到苏格兰场丹尼斯的手里,然后依次斟满。
“各位,为了友谊干杯吧!”
纽约刑警朗声道。
丹尼斯和十津川苦笑着跟着他举起了酒杯。
美国的一位新闻记者竖起一个手指头要求再来一次,然后闪光拍照。
这位记者年约二十二三岁,他本人也手拿香槟酒杯,一边喝着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这列特别快车上坐得可都是刑警,要是在车上发生凶杀案可真够刺激的。”
十津川和丹尼斯都沉默着,只有纽约警察局的那位刑警感到格外开心。
“想想吧,被害者、警察、凶手聚在一起,这太有意思了,是不是?Mr。……”
他俯身盯着十津川的胸卡。
“哦,是十津川先生。”
“哪有这么蠢的凶犯。”
十津川也紧盯着那个美国人的胸卡。
“哦,巴特先生。”
“为什么你会认为凶犯是愚蠢的呢?”
巴特已微带醉意,他用迷迷瞪瞪的目光看着十津川。好像这个人爱抬杠,要不就是有毛病,一喝多了就喜欢和别人纠缠不休。
“首先,这趟车在到达格勒诺布尔之前不停车,凶犯无处可逃。”
“逃不掉也照样行凶呀。”
巴特辩解道。
“那怎么做呢?”
“杀人能做到不留痕迹呀。比如用无声手枪,就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
“你有枪吗?”
龟井问。
本来以为对方是随便说说的,没料到巴特以美国人特有的爽快劲儿,猛地从后裤子兜里掏出了手枪,亮给龟井看。
“这是柄科尔特式自动手枪,不带消声器。号码已注册在案。要是我用这把枪杀人,马上就会暴露。”
“好危险呀!”
丹尼斯耸了耸肩膀。
“我没带枪,因为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这你就不明白了。世界上大概有那么一批人,就是讨厌刑事警察,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设法下手的。”
巴特说,看样子并非是开玩笑。
“美国的刑警都有手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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