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来说,战争不仅不残酷,简直成了他值得夸耀的光荣历史。若是没有那场战争,他过的恐怕是平凡的、枯燥无味的生活。但是战争使他免费乘船到中国去,在那里杀了许多人,成了英雄,还允许他蹂躏中国妇女。他口头上说对不起中国人,而实际上在中国几年的战争生活,是他最惬意、最充实的生活。
佐伯认为,日本人的反省全是虚伪的,特别是参加过战争的人的反省。他们在最后阶段,可能尝到过战争的残酷滋味,但在那以前的战争生活无疑是惬意的。
可是,他们一开口就说“战争是残酷的”。佐伯认为,那全是假话,见他的鬼去吧!
现在,佐伯开始了战争,是和警察之间的战争。而且,他尝到了战争的甘美味道。这种刺激和块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有一种无比的充实感,这就是战争的乐趣吧。参加过战争的人,却不讲这种充实感,只讲战争的残酷。
佐伯在车到了成田从出租车里走出来的时候,面色通红。因为他想,他自己就要直接参加这场战争了。
在机场大厅里,佐伯见到了组员江木。
这位江木,白皙的脸蛋儿,依然像个女人。而且,作为一个男人,他的眼睫毛过长,眼珠子也过于水灵。
“三浦没有来。”
江木对佐伯说。说话的声音虽然很高,但神情是沉着的。
“我知道。三浦现在在青森。”
“那么,能把他干掉吗?”
“可能。不过,也有失败的可能。”
“那么,我们也去青森吗?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你去买两张去关岛的机票。护照你带在身上了吧?”
“护照带在身上。我和先生一起飞往关岛吗?”
“是的。叫其他两个人马上回东京。这里有我和你两个人就够了。”
“但是,先生,现在走已经晚了。飞往关岛的下一趟班机是下午4点20分起飞的潘那姆,到关岛要飞4个小时,到那里是晚上8点多了。那时已经没有从关岛去札幌的班机了。因而今天是去不了札幌了。”
“我知道,没关系。”
“那么,先生是想逃跑吗?”
江木女人般的白脸儿一下子变红了。这个美男子一生气,和女人一样,脸马上变得通红。
佐伯摆了摆手说道:
“我不逃跑,而且是在一切布置停当以后去关岛。请你相信我。”
接着,佐伯轻轻拍了一下江木的肩膀,叫他去买机票。江木走后,佐伯去打电话。
佐伯拿出几枚百元硬币,投入电话机内,挂了个长途电话。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是我,佐伯。”
“啊,是佐伯先生呀。”
女人的声音较低。
“是为了过去对你说的那个案子……”
“是跑掉的老鼠那件事吧?”
“那只老鼠现在到了青森,大概要乘坐青函渡船去函馆。”
“保护老鼠的情况怎么样?”
“警视厅的两个优秀刑警保护着他。一个是十津川警部,另一个是龟井刑警。”
“那么,他们什么时间到达札幌呀?”
“我确信他们会乘坐19点整从函馆开出的‘北斗7号’列车去札幌,到达札幌的时间是23点25分。”
“这么说来,你派去的川田组的人,在老鼠到达札幌之前,就会把他干掉吧?”
“我希望能够那样,但在从东京到青森的路上失败了。这次若再失败,叫那只老鼠到达札幌的话,就靠你把他干掉了。”
“说好了的条件,没问题吧?”
“当然,即使你失败了,也给你一半——500万日元。”
“好吧,但方法由我选择啦。”
“可以。”
“可是,你怎么办呢?”
“我这就去关岛,那里有去外国的班机。”
“你是在制造不在现场的证明吧?”
“不,我要出国,但还要回来。”
佐伯放下了话筒。
2
对下一步怎么办,十津川甚为踌躇。
肯定得坐14点55分起航的青函渡船了。
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别的去北海道的办法了。租渔船虽然也是一种办法,但能不能及时到达函馆赶乘“北斗7号”列车,那可没有把握。
问题是这艘渡船上肯定有川田组的人,而且这艘船要在海上航行4个小时。
怎样才能在长达4个小时的时间里,不被川田组的人发现呢?
三浦的面孔,川田组的人没有不认识的,因而在乘船的时候,要么得进行化装,要么就得把睑蒙起来。
从仙台到青森,化装成铁路警官成功了。龟井主张仍然化装成铁路警官上渡船。
而且,青森站的铁路警官说他们时常乘坐渡船。可以说,穿着铁路警官的制服坐渡船,没什么不自然。
关于怎样把三浦带上渡船,十津川想了很多。
川田组的人一定也在船上,怎样才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呢?
渡船上有几辆汽车,十津川连把三浦藏在汽车里的办法都考虑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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