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人的关系呢?”
“以前似乎曾跟浅草的一名小混混来往,但在一年前就分手了。再说,我觉得男女关系也不值得遭人勒索几十万元。如果是良家妇女,或许还会隐瞒异性关系,但脱衣舞娘正好相反,异性关系越复杂越值得夸耀。”
“这么说来,问题是出在当脱衣舞娘之前喽?”
“可能跟突然辞去百货公司的工作而来到东京有关。”
矢部刑警边浏览记事本边说。
“一般而言,在百货公司任职是女孩子憧憬的就业机会,突然辞职未免有些奇怪,而且来到东京后又立即选择脱衣舞娘当职业,我觉得事有蹊跷。”
“或许是在沼津发生了什么问题。大概久松就是抓住这个把柄而向片冈有木子勒索。就麻烦你跑一趟沼津吧。”
“我马上出发。”
矢部刑警飞快答道,随即拎起外套离去。他应该很疲惫了,中村原想叫他休息一天,等明天再动身,但却说不出口,因为中村了解矢部刑警的心底仍留有一道小小的创伤,他仍对片冈有木子之死感到内疚,倘若能确定片冈就是凶手,他的心里或许会好过些。如果命令他休息,或许反而是件残酷的事。
(为了矢部刑警,真希望能找到片冈是真凶的证据——)
中村将视线投向外头越来越暗的天色,脸上也浮起了倦容。
4
八点时,矢部刑警来电报告已经抵达沼津,之后就没有更进一步的联络。
至于田熊金之死,虽然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但警方仍未能掌握任何足以证明是自杀或他杀的证据。
警方调查过安眠药的来路,但由于此药是在四年前就已销声匿迹的“阿尔多林”,所以调查起来格外困难。假设是自杀,那么田熊金可能是四年前在某家西药房购得此药,如今要找出这家西药房当然是困难重重,因为已经过了四年,任何人的记忆都会模糊。
然而,在案发四十八小时后的十八日当天,警方迫于形势,不得不对外表态。
在课长室召开了一次记者会,课长在会中公布:“警方认为田熊金是死于自杀。”
记者当然竞相提出质疑。因为警方并未找到遗书,凭什么断定是自杀事件?
“根据周遭的状况加以分析,警方认为自杀是较妥当的判断。”一课课长答道。
“所谓周遭的状况是指什么?”记者进一步追问,课长略微清了一下喉咙。
“第一是田熊金不乏自杀的理由。在举目无亲的孤单境遇中,又有慢性心脏病缠身,再加上独生子死于交通事故,所以对未来已经丧失了希望。第二是田熊金生前并未树敌。警方询问过公寓的全体住户,找不出任何厌恶或憎恨田熊金的人。此外,也没有任何人能从她的死亡中获利。基于上述理由,警方认为这是自杀事件。”
“田熊金之死难道不可能跟久松遇害之事有关吗?”一名记者问道。
出席记者会的中村心想:“该来的果然来了。”他早知会有此一问。若此一疑问未被提出,那才奇怪呢。何况站在新闻记者的立场,同一个凶手的连续杀人事件比较能成为趣味性高的报导。
“当然警方也考虑过。”
课长答道。
“然而并未发现足以证明两案有关联的任何证据。”
“警方认定片冈有本子是凶手,所以才将田熊金之死说成是自杀,不是吗?”
“绝无此事。”性情温厚的课长用罕见的强烈语气予以否认。
中村也觉得并无此事。警方之所以断定为自杀,乃是根据状况来推断,并非故意扭曲事实。
然而,中村仍感到有些心虚。不可否认的,他其实很希望这是一桩自杀事件。
入夜后,矢部刑警总算拨了电话进来。当接线生说是从沼津打来的电话时,中村立刻将听筒拿近耳边。
“如何?”
矢部刑警一出现在电话线的彼端,中村便劈头问道。
“总算弄明白了。”
电话线的彼端传来开朗的回话,中村紧张的情绪这才稍获舒缓。
“你说说详情吧。”
“到达此地后,我立即去片冈有木子以前工作的那家百货公司,那是一家规模相当大的公司。一问之下,才知道久松在今年二月左右也来过这里。”
“果然久松也认为片冈有木子在沼津时隐载着某些秘密。”
“似乎是这样。听说久松频频问起有木子辞职的理由。”
“百货公司的回答呢?”
“这就不太清楚了。由于是在六年前突然离开,所以连百货公司方面也弄不清楚辞职的理由。”
“但我认为其中必有文章。”
“我也是这样认为,所以随后又到她家开的杂货店去,久松也来过这里,但是在她家并没有什么收获。据她双亲说,她是瞒着家人突然离家出走,结果竟当了脱衣舞娘,所以家里跟她断绝了关系,之后她连一封信也没来过。”
“然后呢?”
“我不得已只好去拜访市警局。因为我猜想,当六年前她离开沼津之前,或许在她周遭曾发生过什么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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