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鲁丝小姐在绕绳索时,没有好好地绕紧。
看来,就是这样了。这是个不幸的意外事件。警察取走的插销,在成果发表日
当天,还经过所有人的使用,并没有任何异状。
显然是一桩意外致死案。
当露西听到消息时,她想,那么,事情终于结束了。她一直待在画室里,看着
窗外雨中的花园,始终无法相信没出任何一个错。她读过许多犯罪案例,所以清楚
地知道,任何一件犯罪案件,都不可能毫无破绽的。
当便鞋上的小花饰掉下来时,就已经是一个破绽。谁知道警察还会发掘出什么
? 现在,一切结束了,茵恩斯安全了。现在她也刚刚明了,自己为了茵恩斯,才如
此地违背法律。她原本以为自己是为了茵恩斯的母亲,为了涵妲,为了真正的公理。
但是到了最后,不管茵恩斯做了什么,都不值得法律对她采取制裁。她经过磨练,
她能承受的极限比别人低。她缺乏一些可以帮助她承受外来压力的基本成分。但是,
她太好,不能就此放弃。
露西注意到在星期三早上颁发毕业证书时,大家给茵恩斯的喝彩声。高年级学
生所获得的喝彩声,不只有音量大小差异,性质也各有不同。比方说,在颁发给戴
克丝时,大家发出的是愉快的笑声。宝儿则获得高年级班代表应有的荣耀;低年级
学生对这个最受欢迎的学姊高声恭贺。但是,给茵恩斯的喝彩声,则是显著不同,
是暖洋洋的崇敬之意,是融合的情感,以及独独给她一人的美意祝福。露西猜想,
不知是否是她拒绝阿灵葛职位一事,感动了大家。在与露西谈到鲁丝的应试策略时,
涵妲曾说过,茵恩斯并不受欢迎。但是在喝彩声中,有一种超越欢迎程度的感情存
在。她们仰慕。这是她们对赞赏之情的流露。
颁发的日期原先安排在礼拜二,但是由于侦讯调查,所以才延到星期三,这同
时也是露西在赖氏学院停留期间的最后一件大事。她安排搭乘中午时分的火车,好
前往伦敦。在最后这几天,学生们留了许多附着字条的小礼物在她房里,让她深深
地受到感动。几乎她每次回房,都会在房里发现新的礼物。在露西的成长过程中,
很少人会送她东西,而她一直到现在收到任何再小的礼物时,仍会感受到孩童般的
喜悦。这些礼物直接触动了她的心,没有团体策划,也非礼貌作态,每个人送她的
礼物,都是她们自己所能想到的。四门徒送的是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写着:
兹此提供
露西·萍小姐
曼彻斯特四门徒诊所之
疗程
任何病状,任何时刻皆可使用
戴克丝送了个乱七八糟的包裹,上面写着:“每天早晨,都别忘了我们第一次
的见面! ”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个刷背用的扁扁的丝瓜布。的确,某次在洗澡时,
曾经被一张滑稽的马脸盯着看到过。不过,当时坐在浴缸里的,绝对不是现在这个
露西·萍。
忠心耿耿的莫里斯小姐做了一个毡毛小皮包——天知道,这个小女孩是怎么有
时间来做这个东西的——成为对比的,是宝儿送的,极为物质表象的猪皮制皮箱,
附个纸条写着:“你会需要个箱子,来装众多的临别礼物。”
箱子上还打上她的姓名缩写。连园丁吉弟,虽然她只花过半个小时和他讨论风
湿症与老鼠,也送上来一盆植物。她实在不知道那是一盆什么植物——看来肥肥胖
胖,充满肉质感——但是值得庆幸,这盆东西还不大。对她来说,旅行时带盆植物,
似乎不太恰当。
宝儿在早餐过后,颁发证书之前,上来帮她打包,但是大部分的东西都已经整
理妥当了。至于所有的东西放进去之后,行李箱是否可以关得上,又是另外一回事
了。
“早上去诊疗室工作前,我会过来帮你坐在上面,好合上行李。”宝儿说,“
到那之前,我们都有空。除了到诊疗室工作外,一直到星期五我们回家前,都不会
有什么事做了。”
“你会怀念在赖氏学院的日子吗? ”
“绝对会想死了。我度过了一段美好时光。但不管如何,暑假是极佳安慰。”
“茵恩斯有一次说,你们要一起去挪威玩。”
“是啊,本来是,”宝儿说,“但是我们不去了。”
“哦。”
“茵恩斯有别的计划。”
显然,她们两人的这段感情不会和从前一样了。
“呃,我最好去看着,免得低年级把证书颁发典礼上的好座位都抢光了。”她
说完便走开去。
但是,有一段感情看来进展不错。
骚核桃敲门,说要进来给亲爱的萍小姐一个幸运符。
她走进来,看着堆得满满的箱子,用一贯直接的语气说:“你不善于打包,对
吧? 我也不会。打包是个平凡而无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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