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告诉那些警察,不要再等了,比起捉拿大头目来说,制止危险是更加重要的。
事情果然像席文斌想的那样糟糕。第二天早晨,市局警察就给他打了电话,告诉他又出了件案子。
席文斌叫上了报社跑社会新闻的记者。那条路他越走越熟悉,这不是薛佳以前住过的地方么?难道是那个叫周宇的女孩?
所有记者都被挡在单元门的警戒线外面,刑侦队的人看到席文斌,把他拉了进去,席文斌认出,这就是那个和他联系派熊雷去做卧底的警察。有记者在外面喊:“为什么他能进去?”警察没有理睬。
楼道里,房间里,一片狼籍,到处是黏稠的血污。在楼道里,一个女孩倒在血泊中,身体蜷缩着,脸色苍白,像一只被猎枪打下来的鸟。她只占了很小的空间,却流了很多血,几乎铺满了整个楼道。
楼上,传来一个男人很大声的哀号。席文斌跳过那些血迹,走上去,看见他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屋子里,另一个女人倒在地上,席文斌只看到了背影。
“这个男人说,今天早晨天刚亮,以前租住在这里的一个女孩,叫周宇的,匆忙敲开门,说是要来拿东西。周宇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也没有退租。周宇刚进来没有几分钟,就又有人敲门。这个男人的老婆开了门,来人二话不说,直接拿刀子捅,直到周宇从里面跑出来,夺门而出,他们才发现杀错了人。他们追周宇到楼道里,也是乱刀,手段极其残忍,致命伤是割喉,把她颈部的大动脉给切断了。大概的情况就是这样。”警察顿了顿,“周宇回来肯定是要取重要的东西。我们到处在找,她要拿什么,不惜冒着被杀的危险。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估计是被杀人者抢走了。”
席文斌的心很乱,迷茫地看着警察,不知道警察要跟他说什么。
警察停了停又说:“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你们的那个记者熊雷,已经好久没有跟我们联系了,我们怀疑他已经被对方控制。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席文斌的嘴唇开始哆嗦,他说:“你们得把他活着救出来。我正想跟你们说呢,赶紧收网吧,该抓的人就要抓,别再慎着了。”
警察点点头:“你还得特别注意那个薛佳的安全。对方已经进入了丧心病狂的状态,正在不计后果地杀人灭口。还有,你自己也要小心,我们已经和医院的人打好招呼了,薛佳住在你那里的事情,不要外传。”
席文斌的心提了起来。他说:“我是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的。”
“你要守着她,寸步不离。”警察说,“这几天非常关键,也许就会有什么结果了。我们现在暂时派不出人手去保护你,只能你们自己照应自己了。”
席文斌点点头,他认为自己现在就该回去。
这条路往回走,路况相当糟糕。本来是很好的马路,却偏偏在路中间划走车道,专门做所谓的快速公共交通,结果导致了大规模的拥堵。席文斌一边开车一边擦汗,仿佛晚回去一分钟,薛佳就多一分危险。但是急也没有用,正是上班高峰的时段,所有的人都挤在大街上。
好不容易到了家,席文斌从车里冲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地上楼。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跑过了,到了自己家门口,已经是气喘吁吁,拿着钥匙的手都一直在抖。
但是,已经不需要他开门了,因为门是开的,屋子里面乱七八糟。席文斌的心就是一沉。难道那些人这么及时、这么迅速地就找到他家来了?
他临走的时候,薛佳的房门还是关着的,他给薛佳写了字条,意思是谁来都不要开门,也不要出去。他回家自己有钥匙。
现在这张字条就扔在地上,和其他书本一道,屋子里的东西全移了位。席文斌冲进薛佳的房间,床铺是空的,只有凌乱的被褥。
席文斌绝望地喊:“薛佳,薛佳。”
没有回应。
“完了。”席文斌坐在了地上,抑制不住的悲痛涌上来。他觉得自己和刚才那个男人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是的,房间里没有血迹,没有尸体,那么希望就没有完全断绝。也许薛佳是跑了,也许是被劫持了,但至少,她还活着。
六十一
彷徨无计,席文斌琢磨是不是要给警察打个电话。迟疑间,听到了上楼的脚步声。
薛佳出现在门口,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席文斌差点没喊出来,他一把把薛佳拉进房间里,关上门,问:“你到哪去了?为什么要出去,我不是跟你说不要出去的吗?”
“我去买菜啊。”薛佳委屈地说,“早晨我都是和刘慧出去买菜的,怎么了?”
席文斌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提着一大袋子蔬菜。
“刘慧已经死了。”席文斌说,“不要再提她了。你能告诉我,屋子里怎么会这么乱吗?”
薛佳摇头:“我没有钥匙,怕出去回不来,就没有锁门。对不起。”她走到厨房里,又问:“中午你想吃什么?土豆炒辣椒还是辣椒炒茄子?哦,我还买到了小咸鱼,好久没吃到了。”
席文斌又好气又好笑:“你随便吧,吃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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