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佳已经泪流满面。席文斌抓住她问:“你怎么看见的?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薛佳的眼睛突然空灵起来,她的目光直视着窗外,说:“昨天,就在梦里。”
席文斌简直气炸了,他抬手就给了薛佳一个嘴巴。
薛佳被打得倒在了床上,但她立刻就起来,撕扯着席文斌的衣服,咬住了他的肩膀。席文斌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他使出很大力气才掰开薛佳的牙齿,接着反扣住她的双手,把她牢牢压在身下,让她不能动弹。
薛佳的眼睛离席文斌的眼睛不到两寸,目光却突然迷离起来,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身体挣扎起伏。年轻的身体紧贴着自己,席文斌猛然感到欲望升腾而起。
暴风骤雨般的过程中,薛佳的手一直被控制着,她的双腿在不停地踢腾,但却无法挡住席文斌的冲撞。越挣扎越深入,薛佳大口地呼吸,大声地呼喊,绝望而且痛苦。
最后,席文斌趴在薛佳身上,气喘如牛。薛佳的眼角流下泪来,双手解脱束缚,慢慢地环绕到席文斌后背上,紧紧抱住他。
席文斌在耳边问:“宝贝,你喜欢这样是吗?”
薛佳“嗯”了一声:“下次捆我。”
外面有乌鸦大声地鸹噪,席文斌扭头看窗外:“你看,天上有鸟飞过。”
薛佳没有转头去看。
席文斌捧着薛佳的脸亲吻:“宝贝,我是真心爱你的,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薛佳闭上了眼睛。多么熟悉的声音,陪她多少天风和雨。
七十二 尾声
“席主任,你是谁?”有时候吃着吃着饭,薛佳放下饭碗,会突然问席文斌,目光里闪烁着怀疑。
“咱们这样过下去有意思吗?”席文斌反问,“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解除你的怀疑。无论我对你多好,怎么样,你都会怀疑我是吗?你是强迫症?还是妄想症?”
薛佳低下头。
“而且,你总是不分时间场合地发出这种疑问,不管我有多累,也不管我心情好不好。”席文斌说得有点伤心,“你知道吗?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真心对你好的人,我绝对是第一名。”
薛佳抬起头,仔细地看着席文斌:“可我就是怀疑。你值得怀疑的地方太多了,对吗?”
席文斌几乎失去了耐心:“你是真傻还是假傻?你就分不出好歹来么?”
薛佳再次低头:“分不出来了。”
“你要是再这样我们就分手吧。我真的受不了你这样,要是没有信任,还做什么夫妻啊,整天疑神疑鬼的。”席文斌狠心说。
“夫妻都是要信任的吗?我怎么不觉得?”薛佳说,“我不想离婚。”
“那你想怎么样呢?”席文斌提高了声音,“天天质疑我?天天说这样的话题,天天闹得很不愉快是吗?”
“我要等你老。”薛佳说,“总有一天,你会告诉我实情的。”
这样的对话通常的结局是:席文斌跳起来,抽薛佳的嘴巴,把薛佳扑倒在床上。薛佳在殴打后的性爱中得到高潮。之后,席文斌会抱着薛佳道歉,诉说自己对她的关怀。席文斌越这样说,薛佳的怀疑就越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爆发出下一轮争吵。
席文斌的头发很快就花白了,薛佳却显得越发红润,精神和身体都好了很多。
席文斌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变了。以前自己曾经是一个宽厚的、与世无争的老家伙,而现在却是暴躁易怒,觉得每过一天都很艰难,下班后甚至不愿意面对薛佳。而薛佳却仿佛乐在其中。
直到有一天,薛佳告诉席文斌:“我怀孕了。”
这个消息对席文斌来说是意外之喜,他本来是没有希望在这方面有建树的。从那一天起,席文斌决心恭敬地对待薛佳,不管薛佳说什么,他都不再争辩,即使是生气,也只是默不作声。
晚上,席文斌打来热水,给薛佳洗脚。他动作尽量轻柔,薛佳却发出咯咯的笑声。
席文斌问:“怎么了?弄痒你了?”
薛佳说:“没有,我只是看你的手在水盆里,突然想到一个成语,叫做金盆洗手。”
席文斌抬起头,愤怒地看着薛佳。
薛佳却转移了话题:“天冷了,我想吃涮羊肉了。”
离席文斌家不远,有一个很大的菜市场。到了周末,里面人声鼎沸。冬季里,卖涮羊肉的柜台格外地火。新租这个柜台的,是“段记羊肉”。
席文斌带着薛佳来买羊肉,排了好久的队才排到。卖肉的正蹲在柜台底下,吃力地抱出一大块冻肉来,放到那个切片机上。他头也没抬地问席文斌:“几斤?”
“三斤吧。”席文斌掂量着说。
切片机响起来,一个马达带着金属的刀片,在冻肉上发出有节奏的哧啦哧啦的响声,就像火车驶过铁轨。锋利的刀片斩过冻肉,整块的肉转瞬间变成细薄卷曲的肉片,还带着冰茬。
卖肉的把切好的肉放入袋中,搁在称上,正好三斤。他问:“够吗?”
他个子不高,戴着大口罩,穿着肮脏油腻的工作服。席文斌没有注意到,薛佳的眼睛已经直了,看着卖肉的问:“你的机器修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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