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庄的惨剧_林斯谚【完结】 [复制链接](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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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应该是我听错了。”

  许吧。他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这种错误的幻听也不是从来没出现过。不过,方才的感受千真万确,他一时无法将之归于错觉……

  “不会是鬼魂在徘徊吧?”他的脑海中有一个荒谬的声音说道。

  自己开了一天车也很累,什么声音都有可能听错;他决定持开放态度,不再去想它。

  继续往前走,眼前一扇紧闭的门,窗帘虚掩着门旁的窗户;若平记得白任泽说过这间是练琴室。

  他继续往长廊尽头走,最底的那扇门紧紧闭着;他试了试门把,没锁。里头应该就是羽球场了。

  一片漆黑,也不知道电灯开关在哪里。来到这里后,他发现雨夜庄中不管什么房间,一定会有两个电灯开关,一个在门外,进房前可以先按;一个在房间里,方便从里头控制。不过这里是羽球场的后门,要找电灯开关的话,应该要到前门那里去吧。

  若平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摸索着穿过场地。总共有四个场地,地板踩起来像是PU材质,球网有条不紊地架设着。

  到达第四个场地后,正前方出现一栋长形建筑,附着两扇门,他打开门一看,里头是淋浴、更衣间。右前方处是羽球场正门,也就是稍早时他开车刚抵雨夜庄,从外头看到的那扇像体育馆的门。

  照理说这种球场应该有夜间照明设备,但必须找到开关。

  摸索一阵之后,他在右手边的墙上找到开关,按下,突起的方形上喀嚓一声,羽球场靠后门的场地亮起微弱的白光;他抬头一看,天花板挑高至三楼,东西两侧有着高耸的灯光照明,完全是标准配备的羽球场,毫不逊色于专业设计的体育馆。

  他下意识抬头一看。若平此时面向北侧,他发现二楼的部分有个阳台,似乎可供人凭靠观赏球场内的比赛;当他目光触及阳台时,心中突然闪过一种不安的预感,那是毫无来由的第六感。

  彷佛看见一个女人坠楼的身影。

  6. 2/10,21:40

  正宇在自己的房里,坐在床上托腮沉思。

  房内笼罩在黑暗内,没有灯光。他喜欢在黑暗中思考。

  风雨好像愈来愈大了,房里虽然暖和些,但还是很冷。在这样的天气下,最好的享受就是躲进被窝里好好睡一觉。但他现在并不困。

  吃过晚餐后,精神恢复不少,原本饿得跟什么似的,他自己也没有带饼干来吃……都怪那女仆上菜太慢。

  深的夜。

  在这样的夜里特别容易引人遐思,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未来的事,都在脑中寻找着自己的位置,漂泊甚至繁殖,激荡着精神力。

  有时候他会想,人来到世界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到底要追求些什么,这些问题始终困扰着他。

  正宇知道自己不是外向的人,他始终不多话,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容易想东想西,而且特别敏感;他对人群总是感到疏离而无趣,喜欢将自己抽离出来,冷眼旁观。

  他常将自己喻为人世间的过客,就只是漂泊而过,而自始至终没有融入的宿命;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打入人群中、无法在团体中自处时,就有了觉悟。

  他的身分就是过客。

  不论身在何处,正宇都能感觉得到身上披着一层薄膜,一层将他与其它人隔开的机制;那是来自命运的指令,上帝无情的恶作剧。

  在他的老家中,自己的房间在三楼;平常放寒暑假时他喜欢把椅子搬到窗户边,凝神眺望;从窗户望出去,视野中的每一个角落他都一清二楚。那种眺望更强化了他旁观者的身分,在那完全抽离出来的专注冥想中,一股超脱超然之感包容住他的心头,无言地细声倾诉,让他体会,能当一名旁观者而不置身其中,才是真正的幸福!那正是断绝一切烦恼根源的不二法门……

  是的,永远站在球场的线外,只看,只听,而不必去在意分数的得失是否为己之功过,那是多么逍遥、无忧无虑。他看过太多、太多烦恼了。

  脑中闪过几幅,他不想再看到的画面。

  案亲严厉的脸孔,母亲的尖叫,争吵,争吵,还是争吵……

  夜里抱着恐惧的心情,不敢聆听,却被迫聆听;从一开始的在意烦忧,到疲惫油然而生、心灵麻痹,他开始学着当一名置身事外的人,与世界隔离;那是淬炼数年之后,他好不容易习得的,在这个世界的生存之道……

  案母亲离婚了。

  从高中开始,他对家里的一切置若罔闻,他在心中筑起高墙,只留一扇窗,以空中漫步鸟瞰的姿态,重新调整心绪。对无望的世界,只有自己能改变一切,而首先要改变的,就是“心”。

  他记得上了大学后,每次班上传阅是否要参加活动的单子时,他总是毅然决然地勾选“不参加”;在蓝色的笔划出决定时,他感受到一股强烈莫名的快感与兴奋,带给他无比的快乐与喜悦,程度之大笔墨难以形容……真是太神圣、太潇洒了!那是凌驾七情六欲的修为、那是超越平凡人类的至高思想,他是“超越者”!

  与人交际太深,只会带来烦恼。夫妻吵架,朋友吵架,情侣吵架……这些都没入他眼中的观察,唯有不接触这一切,才能摆脱一切。

  所以他厌恶接触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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