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后二十分钟再砍六下?”
“是的……完全摸不清凶手的意图,如果说是极端怨恨或许还有可能吧!可以确定的是杀人者已丧心病狂。另外,三具尸体的死亡时间很相近,几乎是在半小时内连续死亡,法医推定先兄勒毙兄嫂后,被凶手用斧头击毙,接着这名凶手再用童军绳勒杀钰芸。”
若平打了个寒颤,“那么关于钰芸的部分,详情是?”
白任泽的面容掠过一丝沉重的阴影;阴影过后,教授的脸色呈现与他的姓氏一样的色调。“那可怜的女孩,她在死后才被侵犯。”
“……”
“警方锁定杨玮群后,针对精液做过DNA比对,完全符合;另外,案发现场的斧头握柄上也有他的指纹。杨玮群起初死不承认,但后来警方又从他住处搜到一个坠子,里头有一张钰芸与绫莎的合照。根据当时在雨夜庄工作的菲佣之证词,那个坠子就附在钰芸平时常戴的项链上;而在案发现场,尸体脖子上的坠子被扯掉了。”
“这么多不利证据指向杨玮群,难道他还是不招?”
“在警方以证据炮轰的情况下,他终于透露了他自己所谓的实情。他说,他于二月十日晚上约好与邱莹涵──也就是兄嫂──见面,兄嫂告诉他那晚先兄会下山。”
“抱歉容我打岔,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搭上的?”
“据钰芸的日记记载,兄嫂沉迷于网络交友后,便与杨玮群时有信件来往;而杨玮群趁先兄不在时造访雨夜庄的行为则大概断断续续持续了一年以上。”
“钰芸的日记……?家庭问题对她来说,一定是很大的阴影。”
白任泽摇摇头,沉浸在悲苦中,“必定是。我曾很担心过她的心理状态……钰芸与绫莎感情不错,但见面机会太少。她们好像有在用网络聊天,钰芸对家里的事一开始抱怨得很多,不过后来像是放弃似的,愈提愈少。”
“真是可怜的孩子……抱歉打断主题,请继续二月十号当晚的事件叙述。”
“我说到哪了?对,杨玮群说他大概七点五十到达雨夜庄,开车过去的;他直接从玄关进入。”
“门没锁吗?”
“他早就打了一副钥匙,因此出入不是问题。然后他到二楼兄嫂的房间……”
“嗯,接下来的部分可以跳过没关系。”
“……完事之后,他发现自己的手机忘在车上了,他新买的手机有照相功能。杨玮群说他想帮兄嫂照几张展现身体曲线的唯美照,拿来当手机背景,便要兄嫂等他,他即刻下楼拿手机。”
“真是很恶心的一个人。”
“所以,我才说对他的第一印象不好,”白任泽皱皱眉,又喝了一口水。“他走出雨夜庄,回到车上,却找不到手机;他本来都把手机放外套口袋,但有可能是滑掉了,却不知道何时、掉在何地。
“折腾了老半天总算在座位底下找到手机,当他再返回宅邸时已经快九点了。他从客厅对面的楼梯上楼,注意到地板多了一排行走的鞋印。当他到达二楼时,赫然楼梯旁的地板上躺着一具女孩的尸体,一团绳索缠在她脖子上。他知道那是钰芸,之前来雨夜庄时曾照过面。
“杨玮群十分惊骇,他进入灯光外泄的兄嫂房内,发现女人全裸陈尸床上,一名男人倒在地板,头部血肉模糊……据他所言,现场状况就跟我后来发现时是一样的。”
“不同处在于……”
“不同处在于,杨玮群拿起地上的斧头,往先兄的头颅连砍六下,接着走出房间,扑向钰芸的尸体,犯下只有野兽才做得出的行径。后来又偷走装有钰芸照片的坠子,想永久收藏。他真是疯了!”
白任泽的语调趋于激烈,却也实时稳定下来;看得出来这段忆述勾起了深埋他心中已久的黑雾,那股伴随而来的沉重,绝非局外人所能理解。
“他说他对先兄怀恨已久,从大学时代被先兄横刀夺爱之后。”
“不过我想警方才不信杨玮群的说辞,”若平压抑不住奇心,继续发动问题攻势。
“他们当然死都不信,”教授露出莫可奈何的无力笑容,“有精液、指纹证据和我的目击证词再加上动机,谁会相信他的鬼话?而且,砍在先兄身上的那致命一击,在力道方面不是很强劲,力量与另六次相似,正好符应了杨玮群受伤、不能施力的右手。”
“若杨玮群真是凶手,何必在令兄死后再重击尸体?”
“也许是临走前怒气突然又爆发吧?这我实在就不清楚了。总而言之,检察官的结论是这样的:先兄对于妻子的不贞早已了然于胸,或者是有所怀疑,不管他是想来一次抓奸在床抑或确认心中的怀疑,他假装离开雨夜庄却又中途折返,不顾自己的鞋子已脏污,直接上到二楼的卧房。之后他等到杨玮群离开雨夜庄去拿手机之际,进房勒杀了兄嫂。而杨玮群在玄关前的空地发现先兄的车子,心生不妙,便从一楼储藏室拿了斧头与绳子,再回到卧房用斧头将先兄击毙。之后钰芸听见骚动出房门,杨玮群欲杀人灭口,便在楼梯旁用童军绳勒毙钰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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